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透着躁动不安的诡异。
他吩咐人将韩桦埋了,就埋在沈无宴的旁边,让这师徒二人得以团聚。
他唯一表露的情绪,便是刚才在台子那儿,说人固有一死。
“殿下,您在想什么?”
芳月鼓起勇气,问郑归。
郑归手指捻着药草,“我在想,为什么要杀了韩桦?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希望我用寒冰血害人,还是不希望寒冰血伤了我自己?他……到底想做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芳月听这奇怪的话语,顿时一惊,试探着问,“殿下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郑归没有说话,垂眸看着那新鲜而泛着清香的药草,药草上还凝着未湿的露水。
芳月于是不再问了。
她跟在郑归后边,收拾着这些药草。
入夜,郑归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合上书册,下意识取下腰间所佩的玉佩,借着烛火,若有所思地看着细腻光滑的玉佩,本是白玉,在灯下,染上了一丝微昏的暖黄色。
白玉微瑕,也是美且珍贵的。
他细细翻看着这玉佩,思绪万千,却如风一般抓不到。
“殿下,事情都已经吩咐过了。”
陆原进来,给郑归奉上刚刚沏好的新茶,见郑归又看着这玉佩出神,不禁叹了一声,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他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芳月,“王爷在做什么?”
“看书。”
陆原毫不犹豫地说,皱了皱眉,“情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且不说宁国那边,就是郑国这边,楚家已经有行动了,宁国的苏相如今还在奉安,难保楚家不会暗中动手脚。殿下心中,顾虑远多。”
芳月有些气恼。
陆原拍拍她的肩膀,“罢了,我们将我们的事情做好吧,殿下心中有分寸的。”
“只好如此了。”
陆原和芳月正要下去给郑归做些夜宵,忽然听见郑归唤了他们一声。
“明日一早,回王府。”
郑归将玉佩放在一旁,说完这句话后,便吹灭了烛火,陷入了浓重的漆黑之中。
陆原和芳月对视一眼,没有多问,去替郑归准备明日的行程。
第二天,有些闷热。
“苏相大人,这是三殿下特意给您送过来的吃食,以纾烦闷。”
金碧辉煌的屋子里,苏相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不禁眉头跳了跳,有些难以下咽,不过出于礼仪,他还是起身感谢,心想这位三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连续好几天给他示好了。
而此时,三殿下府中,郑闲正发火,“凭什么啊?一个宁国的丞相罢了,整天大鱼大肉的,像什么话!要送让母妃自己送去,不要以我的名义,我自己还想吃呢,才不给别人!”
“是是是……”
下人们不敢惹他,纷纷应和。
郑闲一直在叨叨这件事,直到授课的夫子过来,才停下,不过这牢骚发得很不尽兴,想着要是小七在旁边听他抱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