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赐了太医,每日调养。
苏昊身子健壮,五天的功夫便可以活蹦乱跳了,但崔氏就不一样了,她一连在床上躺了半月,每日吃药养病,气色也不见好。
苏清韵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是愁眉苦脸,忧虑重重的模样,听崔嬷嬷说,她这些日子咳嗽都没有停过。
太医也建议换个地方休养。
苏清韵便也不再犹豫了,令人将崔氏和苏昊连带着崔嬷嬷、琥珀等丫头小厮都送往乡下静养,躲避风波。
她还向南宫晴借了死士,一路护送。
等得到出行皆平安,人已顺利抵达乡下的宅子这个消息时,苏清韵才松了口气,喝了剩下的茶。
“小姐,如今京中人人自危,罗蝉司、大理寺、京兆府和秦王府等一同办事,百姓虽然不知,但也能猜到是出大事了。”
白露从外面探信回来,“咱们还是少出去吧,至少躲过这阵子再说。”
苏清韵放下茶盏,手指搭在杯壁上,是她惯常思索的方式,“如今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外面还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吗?”
丁香摇头,“罗蝉司将消息守得很紧,我们都没有调查出来。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了,陛下肯定不希望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否则必要人心惶惶,影响安宁。”
苏清韵皱了皱眉,“从垂杨赌坊下手……我不信真的一点都动摇不了江家。”
丁香说,“有大理寺、京兆府和秦王府在,罗蝉司就算想要动手脚,那也是难上加难。这次查封,江家损,失也不算小,失去了朝中那么多鼎力支持太子的朝臣,还直接跟江家的一些旁系子弟牵扯上,当然会影响到江家。不过江寒和文安公,怕是动摇不了。”
“总归也是给对方一击重创,斗争才刚刚开始。”
白露咳了一声,对丁香挤眉弄眼。
丁香会意,清了清嗓子,看向苏清韵,斟酌片刻,“小姐,您想知道赌坊和刑部一事到底调查出了什么来吗?”
苏清韵眉目茫然,陷入深深的不解之中,便也没有注意丁香和白露的小动作,“自然,赌坊一事是离江家最近的,但是上次听贾坤的语气,竟还不能指控江寒,我实在是搞不懂。”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
丁香眼神飘忽,不太敢看苏清韵。
苏清韵蹙眉,“什么办法?但说无妨。我如今已将母亲和昊儿送走了,执念暂时放下,我也不怕江家对我下手。既然已经被卷入旋涡了,我不会被动无形,我偏要搅动风云。”
丁香和白露面面相觑,知道苏清韵这是决定跟江家对抗到底了。
哎,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贾坤肯定知道内情,小姐,我们或许可以……去一趟秦王府。”
丁香慢吞吞地说。
白露迅速补充,“是啊,小姐,怎么说王爷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去拜访一下也没有什么的。”
这话反而像欲盖弥彰了。
苏清韵皱了皱眉,转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爷……醒了吗?”
丁香叹气,观察着苏清韵的举动,“还没有呢,一直昏迷着。听贾坤说,王爷夜里常常呓语,念着小姐的名字,却用十分悲伤的语调,令闻者流泪。”
“一直昏迷?”
苏清韵的心一紧,声音也随之微微颤抖。
丁香和白露对视,反应有些慌乱,显然小姐也放不下宁鸿轩,这些日子不过一直都在靠担忧崔氏和苏昊强撑着。
白露添油加醋一通,“没错,一直昏迷,太医每天都去看,结果也还是那样。贾坤常给我传信,希望小姐去看看王爷,说王爷即使昏迷都不忘惦记小姐。说不定小姐去了,王爷的病情就会有好转了呢。”
苏清韵下意识抓住了手腕间的玉镯子,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