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煦坊那边依旧是守备森严,而且比之前还要厉害,现在是真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温沉躺在榻上,恨恨叹了一声,“可惜我们上次还是迟了一步,我们弄清楚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桓誉面无表情地关了不断往屋子里打雨的窗子,转身过来,坐在榻旁边的桌前,“管他怎么说,横竖我们的战场是在江南,我不信欢煦坊还能搬离江南不成。”
下人这个时候敲门,进来送茶点。
温沉正好也饿了,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块梅花糕,刚咬了一口就吐掉,“这什么?怎么这么甜?”
桓誉白了他一眼,“梅花糕是甜的不是很正常?”
“这太甜了!甜得堵嗓子!不信你自己尝。”
温沉见他不相信,把那梅花糕摆在他面前去,然后看了眼丫头,“这是你们厨房自己做的,还是买的?”
桓誉咬了一口,顿了顿,默不作声地吐掉,和温沉一眼看向丫头,眼眸沉黑。
丫头脸色大变,哆哆嗦嗦地跪下,因为害怕说话也说不利索,“坊主,这是奴婢们刚才做的,可能……没有把握好,把糖放多了,所以……”
温沉烦躁地皱了皱眉,刚想要拿那与糕点一块的茶水喝,在快要接触到那茶盏的时候,手却一转,拿了原本小木桌上的那杯快凉了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桓誉盯着那丫头,面色不虞,“天工坊的规矩也不知道吗?干活的时候不要分心走神,既然是厨房工作的,榕娘之前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丫头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语气嗫嚅,“奴婢错了,还请坊主原谅,饶过奴婢一次,奴婢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凄凄切切的声音听得温沉心烦,他叫了一声桓誉,示意他赶紧解决。
桓誉瞥了一眼,“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记住了,天工坊的规矩比任何都要重要。”
“是,多谢坊主,多谢少庄主!”
丫头大喜过望,抬起头来,脸上有两道泪痕,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奴婢一定不会再犯了!”
桓誉淡淡的,若无其事,“起来吧,把这些东西都收下去,重新做一份过来。”
“是。”
丫头不敢再犹豫,迅速端着碟子离开了。
人走之后,桓誉打了个口哨,门外又悄无声息地进来一个人,此人从容颜上看是妙龄女子,不过一身夜行衣,打扮极其庄重肃穆。
她行动无声,甚至脚踩在地板上,声音也是极轻极轻的,至少在白天,尤其是这般雨纷纷的时候,绝对令人无所察。
“跟着她,顺便知会一声榕娘。”
领了桓誉的任务之后,女子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温沉若有所思,“那个丫头心怀叵测。”
“看得出来。”
桓誉轻哼一声,“想要在天工坊里搞事情,那还得看我准不准许。”
温沉想了想,眉头紧皱,“说不定就是欢煦坊派来的人,真是无孔不入。不行,我也得赶紧回绮玉山庄一趟,好好排查一下。你这儿一旦发生什么,直接派人通知我。”
桓誉应了一声,眯了眯眼睛,“就算不是欢煦坊的人,也是跟欢煦坊串通一气的,绝对逃不了。”
温沉担心绮玉山庄也遭此事故,连忙趁雨回了山庄,一回去就去找了管家,调出花名册来。
他从来都不怕麻烦,特意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一个人一个人地检查过去。
天工坊中,桓誉将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倒掉,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轻轻开了窗子的一角,看着外面仍是雨纷纷的景象,屋檐内的灯笼照得世间微黄黯淡,红梅傲立枝头,从起初的抗拒变成了如今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