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笑得玩味,意味深长,她从腰间取下一把木扇子,若无其事又漫不经心地扇着,眼神闪着奇异的光,就在郁远道与画柳之间徘徊来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她抿了嘴角,笑意更深,“郁公子,星儿是否还是过往那副容貌?清秀可人,娇俏灵动。”
画柳绝对算不上是清秀可人,娇俏灵动的,她是极其典型的冰美人,不爱说话,从来不笑,冷漠又蔑视一切的眼神,足以令人退避三舍,别提了解其真实性格了。
郁疏星曾经是那样的,一双星眸,比繁灯还要亮,仿佛装满了世间万物一般。
程妙音会选择画柳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画柳虽冷傲,眼神也狠,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极具特色,不然怎么用这双眼睛就会让人心生畏惧呢?
而且总体来说很符合故事中的“郁疏星”如今的气质。
郁远道茫然,恍惚如梦,不经意间将眼前的女子与过去的妹妹结合在了一起,他感觉像又不像,那双眼睛很像,可是又感觉太冷漠太幽沉,像是装载了数不尽的忧愁与烦闷,以至于让她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郁公子想必也觉得星儿很是陌生吧?也无法将星儿与过去的星儿合二为一吧?”
夕颜悠然摇扇,发丝飘了起来,她见二人相对无言,不禁又笑了一声,“兄妹重逢,说些话呗,一直这样看着能看出什么?”
画柳扫了她一眼,暗含警示。
夕颜咳了一声,也示意她注意融入角色,“若是你们觉得有外人在尴尬,那我就先走一步喽。”
门开门又关,夕颜出去了,屋子中便只剩下画柳和郁远道“兄妹”二人了。
“你、你……真的是星儿吗?”
郁远道眼神透着半分喜悦半分迟疑,他手足无措,心跳极快,已是紧张地汗流浃背,浑身都在颤栗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画柳顿了一下,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左臂上有一朵灿然绽放的莲花,色泽明丽,莲花栩栩如生,好像就在眼前,还氤氲着水光。
“记得有一年夏天的时候,我和兄长一起去前面山下的河边玩耍,那儿莲花开得正好,于是哥哥作诗,我闲来无事,便在手上画莲花的样子,学那些生来不凡的人,假装生来就有绮丽又浪漫的胎记。”
画柳声音微沉,语气似在回忆感慨,有着化不开的忧伤与无奈,“后来回去后,我洗掉了手上的莲花,重新在臂膀上画了一个更细致的,用的是不褪墨的,想来也是有趣,当时我拿得是哥哥的墨,被我糟蹋了那么多,哥哥还扬言要教训我呢。”
郁远道盯着那手臂上的莲花出神,怔怔地伸手握着画柳的手臂,盯着那莲花,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那莲花也随着微微颤抖。
画柳不喜与人接触,更别说肢体接触了,她下意识轻蹙娥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那种忧郁又压抑的表情。
忽然臂上一凉,只见郁远道竟流下了两行清泪,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到了手臂上的莲花上。
亭亭玉立的莲花因一滴泪水,竟显灼灼,一滴墨都没有散开,依旧是秀丽模样。
“星儿,真的是你……”
郁远道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郁疏星了,十几年的兄妹相隔,让他心中委屈又怨恨至极,他紧紧地抱着画柳,“星儿,哥哥还以为你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还记得哥哥,为什么不来找哥哥呢,哥哥每天晚上都会看天上的星星,想着哪颗会是你幻化的,想着若你还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一个好面子的读书人,哭得什么样子都不管了。
画柳一时之间也排斥又头疼,但这是她的任务,她必须好好地完成。
“星儿,也很思念哥哥啊。”
画柳语气幽幽,带着喜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