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上前,再开口时已甚是宽和,“陛下,审讯这件事就交给罗蝉司吧,罗蝉司的设立本就是为陛下排忧解难,直属于陛下,理应负责。”
没待皇帝表态,宁鸿轩便叹了一声,故作自责忧患之态,“父皇,儿臣与文安公有不同意见。一来罗蝉司本也不是处理这类案件的,如此事态严重的案件,还是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处理更为妥当一些;二来,昨夜雪中一战,是儿臣妄加行事,罗蝉司与儿臣的府卫都各有损,失,需要休养些时日,罗蝉司尤其是如此。”
江昭蹙眉,有些不悦地看了眼宁鸿轩,“秦王殿下原来还记得昨夜雪战一事,要知道罗蝉司可是陛下的直属机构,不对任何人俯首称臣,秦王殿下竟敢如此冒昧,打伤诸多罗蝉司暗卫,甚至是江指挥使。”
宁鸿轩无奈地摇摇头,“本王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本王又担心苏小姐安危,故而才……想来文安公大人也是担心您的侄子,自然也就可以明白本王的担忧。”
江昭眯了眯眼睛,“朝堂之上,不论亲疏。江寒不是老臣的侄子,而是陛下亲设罗蝉司的指挥使。”“行了,朕已有了分寸。”
皇帝目光沉沉,打断这二人私下里的暗潮涌动,“来人啊,冯太尉和黎尚书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将其打入刑部大牢,好好盘问审讯,朕给你们刑部一天的时间,将所有的事情包括细节都问得一清二楚。至于秦王,罗蝉司由朕掌管,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动,而你昨夜举动俨然是对朕的一种藐视。”
宁鸿轩不急着反驳,只低头认错,“是,父皇,儿臣知错,还请父皇责罚。”
“不过念在你揭开了事情的真相,朕便从轻发落。”
皇帝面无表情,“秦王冒犯忤逆罗蝉司,打伤罗蝉司暗卫以及指挥使,严重藐视王权,将其关入刑部一个月,面壁思过。”
苏相皱眉,“这……陛下,秦王殿下所举也是……”
宁鸿轩摇头,打断了苏相的求情,他恭敬地作揖,“是,儿臣多谢父皇开恩,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皇帝冷眼扫过殿下跪着的所有人,各色表情,他心中莫名又升起一阵烦躁,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高明扬着尖厉的声音喊,“退朝!”
然后便匆忙追着皇帝去了。
一拨禁军侍卫迅速涌入,将似乎已经痴傻了的冯太尉和黎尚书拖走,带入刑部大牢。
禁军统领瞿融抱拳,愧疚地看向宁鸿轩,“殿下,得罪了。”
宁鸿轩倒是云淡风轻,若无其事,“无妨,走吧。”
“殿下,要不还是老臣到陛下那边去说说吧,您昨夜动手也是出于无奈啊。”
苏相有些着急,“况且一个月时间,这……”
宁鸿轩依旧是摇了摇头,“不必了,父皇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不宜去再惹他动怒。况且,昨晚那件事若真要追究起来,我也是知法犯法,难辞其咎。一个月倒也是很放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