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分不显,仅象征性地惊讶了一下,淡淡地扫过来一眼,似乎是才知道他也在慈心宫的模样。
“你怎么也在?什么时候来的。哀家不是说了么,朝事为重,若是没什么大事,你就不用过来请安了,能得这个空,还不如多处理一些政事。”
冷君遨“……”
委屈。
太皇太后大公无私,心系南麟,为了大局,即便是自己被囚禁,受委屈也能忍得下来。不过对于他这个孙子,却是分外疼爱,此前每一次见着,首先叮嘱的,都是让他多注意身体,适当休息。
这一次一开口,却是要赶着他去处理政事。
不论现在,便是遥想当初,放眼整个皇宫内外,能真心将他放在心上疼的人,也就眼前这个皇祖母了。
若是没有她,怕是自己,早就不知葬身何处,故而即便太皇太后语气有些疏离,冷君遨也不以为意。
依旧是恭敬的模样,略一踌躇,方才道“政事需要处理,给皇祖母请安也是应该的,”
说着,语气一顿,眼风状似无意地扫了眼一边的赵婉兮,又沉声道“不止是孙儿,还有白采女也来了,等着给皇祖母磕头。”
这事儿,太皇太后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听冷君遨说,面上没有任何的惊讶意外。
当然,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
本不预备多说什么,结果察觉到赵婉兮给她梳头的动作轻微一僵,太皇太后微微一沉思,还是给打发了回去。
“罢了,哀家年纪大了,见不了许多人,怕吵。有婉兮陪着也就算了,皇上还是让白采女回去吧。”
不过区区一介采女,哪能有资格值得让她亲自去见的?
能准许她在殿外磕个头尽个孝心,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
能进到殿内,不过是因着冷君遨的缘故,给他这个皇帝面子而已,况且白怜那张脸,难免让人联想到一些并不太好的往事,太皇太后心里头容易呕得慌。
拒绝的也是干脆。
还有称呼上的差异。
唤冷君遨皇上,却叫赵婉兮为婉兮,这其中的亲近远疏,一下子就出来了。
听的冷君遨眉头只皱,眼底有轻微的黯然一闪而过。
抬眸去看赵婉兮,却发现对方压根没看自己,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冷君遨气势一顿,还是妥协了。
“既然如此……那孙儿便让她在外头磕个头回去了。皇祖母好生歇着,兮儿代朕多陪陪皇祖母。”
前面的话是对太皇太后说的,最后一句叮嘱的对象,又是赵婉兮。
莫约是心里头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听完之后,赵婉兮嘴角一抿,当即就恭恭敬敬地屈了下膝。
“是,臣妾遵旨。”
冷君遨“……”
一个两个的,都把冷漠跟疏离写在了脸上,带在了话音里头,还真是让他……有够难堪的。
气氛不大好,他也没在继续待下去,嘴角稍稍抽动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等到殿门重新被关上,赵婉兮一边替太皇太后梳头,一边才状似无意道“白采女的位份是皇祖母封的,于情于理,她过来给您磕个头,也是应当。”
这话,乍然听着,仅隐隐有点要替白怜说情的意思。好在太皇太后也不是一般人,自然听得出来其中另外夹带的意思,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语气不同于适才的清淡,反而有了那么些个无奈。
“这封都已经封了,那兮儿你又想如何?”
“自然是……给臣妾一些适当的补偿了。”
太皇太后那是什么人,想当初揭了皇榜进宫为她治病,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赵婉兮就深刻地知道,这是尊大佛,绝对不能惹那种。
这个印象,可谓是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