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失踪了。
确切的说,是游历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一封信都不知道给家里写,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这一走,就走了一年。
时间上,确实是有点长了,长得沈朝歌有一段时间竟开始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遇着山贼,死了?
那个时候,在沈朝歌的心里,霁月还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书呆子,每天就是坐在屋里读读书。
不通人情世故。
也不会看人脸色。
更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他就应该低低头。
闲着没事,她会假装不经意的逛到了霁月这边的院宇里看一看。
他人不在了,这边的奴才也都偷起了懒,都不知道帮着把院子打扫一下。
墙角都长起了草。
屋里都结起了蜘蛛网。
暮词有时候会突然出现,瞪着她说“沈朝歌,你偷偷摸摸的在这儿干什么?”
一脸防贼的模样。
她不高兴说偷偷摸摸这个字,辩解说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然后她大摇大摆的出去了,一边嚷嚷“瞧瞧这什么破地方,都快变成狗窝了,都没人过来打扫打扫吗?”
暮词气得不轻。
变成狗窝,这都是谁的错?
就因为霁月是养子,现在人又不在府上了,这边的奴婢都被喊走了。
因为霁月不在府上,这里也无需奴婢看着了。
奴婢们也偷懒,没有吩咐,当然不会有人定期过来打扫了。
霁月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一如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
夏日的傍晚,虫儿鸣,风儿静。
沈朝歌踩着水中的石头蹦蹦跳跳的来了。
又一年过去了,她已出落成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了。
水的尽头,站着一位高挑的公子。
她长大了,他也长大了。
到了弱冠之年的少年,越发的沉稳了。
忽然看到他,她目露惊喜,踩着石头快步蹦跳到他面前喊“沈霁月,你回来了。”
忽然想到两人不太融洽的关系,她面上的笑容淡去。
沈霁月目光淡淡的看她。
他的目光比过去更显阴冷,面容比过去更显冷峻了。
她不喜欢他这表情,冷冷的。
好像看她很不爽的样子。
她一改先前的欢喜,满脸嫌弃的说“我还以你死在外面回不来了,没想到……”
还真活着回来了。
他语气淡漠的说“让你失望了。”
“有什么好失望的,你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
她气得身子一扭。
回来也只会惹她生气,嘴里没一句好话。
气死她了。
他没有了言语。
本想就此离开,又有些好奇他究竟去了哪里游历,索性又转身来质问他“沈霁月……”
本想问他都去了什么地方,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去哪里游历,关她什么事?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她又不稀奇。
她说“等到明年,我就要嫁进韩家了,你现在也是弱冠之年的人了吧,游历了这么久,就没带个姑娘回府上?”
像他这般大的公子,人家早都把亲定下了。
他人不在府上,自然没有人为他一个养子把亲定。
瞧她小嘴一张一合,一脸骄傲,他则冷冷的道“那就恭喜你进入虎穴,等着被人抽皮剥骨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气愤愤的转身走了,莫名就没与他争执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身影。
抿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