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关进水牢的人，也早已经在社会上被抹去痕迹……是生是死，也不会再有人过问。

“啊！！饶了我吧！！饶了我……”

“放我出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求求你们，杀了我，直接杀了我吧！！”

越往里走，各种凄厉尖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幽冷的走廊上飘荡着，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乔家的水牢，是人间炼狱……

宁展颜虽然做过了心理准备，听见这些惨绝人寰的呼救声还是不免心生几分战栗。

前面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元祁看她脸色微微发白，低声安抚道“宁小姐放心，刚刚长老们派人来吩咐过，因为九爷如今的情况还不明朗，所以你在地牢期间，不得对你用刑。”

宁展颜“呵”地笑了。

乔家那几个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乔劲松这个出头鸟，他们心安理得地躲在幕后，倒是两边都不开罪。

先在她这边卖个人情，就算乔苍醒了，到时候她想要秋后算账，也追究不到他们头上。

而三天之后，乔苍要是醒不过来，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再管她死活。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夹裹着空气里的阴冷湿潮，仿佛是地狱的气味。

宁展颜一路被带到了最里间。

囚牢的门也是特制的。

宁展颜走进去，看见地面上凝固着一大片暗红色，都是经年已久，早已干枯的血迹……

元祁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脚环，另一头深深地嵌在对面的墙壁里，他面露不忍，可还是要按规矩办事。

“宁小姐，得罪了。”

“没事，来吧。”

宁展颜配合地伸出脚。

冷冰冰的脚环拷在她腿上，就像锁牲畜一般。

“宁小姐，就算门打开了，也千万不要离开牢房。”元祁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提醒，随后跟着唐克他们一同离开了。

宁展颜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铁环，不知是新奇还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倒真是没想到，她还有当阶下囚的一天。

这铁链的长度也是精心算计好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间囚牢内，而且脚环里装着特殊装置。

也就是说，哪怕牢门是打开的，她只要敢走出去半步，便会被这玩意儿拖住不说，而且脚环里面的齿轮机关也会被触动——她的腿，会被生生锯断。

宁展颜提了提铁链，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闭目养神。

如今，她只能等了……

突然，伴随着铁链晃动的声响，对面响起一道阴诡沙哑如破锣般的声音。

“……宁展颜……宁展颜是不是你？！”

听上去，却隐隐有几分耳熟。

宁展颜睁开眼睛，转头看过去，对面牢房背光，离牢门稍远一点，就是一片漆黑。

而在黑暗里传来铁链摩擦过地面的响动，然后，形如枯槁般可怖的女人慢慢走到了铁栅栏前。

宁展颜看清她的脸，当时微微一怔“云笙？”

眼前的云笙和她记忆里的大相径庭，她整个人……不，或者不应该称之为人，她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就是不人不鬼，那张以往美艳又不失清纯的脸已经瘦得彻底脱了形，俨然是一具行走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