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曲芸的解释,希罗多德越发紧张起来。
他并不认为地下大圣堂中藏有什么永生的秘密,因为这是他从小就跟随父亲多次来过的地方。
虽然每一颗地球上的地下大圣堂结构大同小异,但使徒组织的运作方式却因为神的代言人性格不同而有所差异。
玛塔尔神国的使徒组织并不像龙隐界那种背后操纵历史的秘密结社,在这里银面使徒带着自己家人前来礼拜敬神是很常见的事情。直到希罗多德成年并拒绝信奉裁判团的诸位为止,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儿时来过这个地方多少次了。
对于这位历史与文明大师而言,那个地方既不神秘也不神圣,自然可以像是陈旧的家具或者拖把一样丢进阁楼不闻不问。
至于希罗多德的父亲……你以为一位最后在整个使徒面临消亡的时刻被选来传承组织隐秘的存在会是什么阿猫阿狗?
然而不相信社团组织的说辞是一回事,若说是和整个世界的生死存亡扯上关系的话……基于父亲所言使徒组织的立场,希罗多德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热爱和平的魔法师小姐”所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这就有些超出希罗多德的接受能力了。他是一个学者,像绝大多数学者一样喜欢把自己钻研的问题与现实割裂开纯粹地考虑。如果他早想到这么深远的影响,恐怕也无法在圣殿骑士团的监视下不露破绽了。
综合这种种“巧合”,曲芸能有如此幸运直达目的的奇遇,确实很难简单归结为看不见摸不着的“运气”。
无论如何,这些考量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就算明知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得不先把手头的问题处理好再说。
九环相扣的魔法大阵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进行刻画,这是曲芸从未尝试过且本应远超她能力极限的挑战。
一天一夜的时间,在解围之神的帮助下曲芸从祭坛开始向四周发散,不眠不休地刻画满整个大厅。
无论是中央坚硬的岩石还是四周没过脚面的积水,彼岸花的鲜红色粉末都没有半丝晕开或者飘散的情况,精细地勾勒出每一条犹如发丝粗细的咒纹。
而每当一个由复杂图样与贤者符文组成的环形闭合,所有这些图样就会像是用烙铁烫压皮肉那样永久地嵌入地面,散发着朦胧的奥法光晕。
这是一种比入木三分更加彻底的烙印。即便有人把整个洞穴炸毁,或者把刻有法阵的岩石全部杂碎带走也无法影响空间中每一条纹路与符文的位置和形态。因为这些字符根本就不是刻在石头上的。
他们存在于空间本身之中,是更高维度宇宙法则的变动在三维世界的投影。你无法杀死影子。或许你可以遮挡光线,但你仍旧无法改变影子的客观存在。
自身接触到第五维度,是刻画这些符文的最低条件。而想要完成如此宏大的工作则少不了一件神器的辅助。
同理,如果想要破坏这样一座高位法阵,同样需要绝对上位的生命存在,在了解法阵结构节点与正确拆解路径的前提下借助同等于解围之神力量的神器才有可能完成对法阵的有效干涉。
也正因为如此,曲芸是一点也不担心被敌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的。当然,前提是她能够在被发现之前完成这件工作而不被打断。
这一天一夜,希罗多德就安静地坐在贴近岩壁的积水中,紧闭双目。
这里有一种神圣的力量,让人久坐在积水中不会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可以逐渐治愈所有陈年旧疾。
对于玛塔尔神国首都的住民而言,进化了几千年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忍受一天一夜不去进食和排泄。虽然仍旧任忍耐得有些艰难,但绝非龙隐界凡人那样无法忍受。
而在他眼中这位“爱好和平的魔法师小姐”恐怕是高阶应选者,完全没有常人的生理需求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