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的话让贺潮风敛眸看去,“这是他日后必须承担的责任,朕会将他教的很好。”
“我知道。”
皇后面对沉着下来的陛下,眼中没有丝毫的后退之意。
陛下分明是蹲在皇后的面前,气势上仍旧是一副将天地踩在脚底的模样。
江予月看向蹲在自己身前的贺潮风:“妾身相信团子,更相信陛下,我只是觉得,此刻立储还太早了,妾身不想团子每日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今日要比昨日做得更好。”
贺潮风自小便要想着争储之事,他应该要比自己还明白。
每日都活在勾心斗角中,是怎样的感受。
如今天下清明,局势大好的光景,又何必让团子自小便绷着自己。
江予月很小之时便没有父皇和母后的爱,她太想好好爱她的孩子。
她能接受团子刻苦的训练、一日比一日更高强度的学习,可她希望团子心里,是能感受到父皇和母后的爱意。
不会觉得自己生来,只为皇位、只为百姓。
贺潮风收拢了摊开的手,他生于皇家,长在深宫,身为皇子的他,在敬重的大皇兄过世后,的确是每一刻都在为了这个位子努力着。
如今,自己心爱的女子告诉他,何必要为了这个位置绷着自己。
生来只为皇位?
在她眼里,自己竟是这样的人么?
“皇后是觉得朕做得不对?”贺潮风在听完了她的一番话后起身:
“朕的儿子朕很清楚,就算生来的那一刻就是太子,他也不会又什么不适应的,何况,他如今懂这些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江予月随之起身,正要伸手去拉住他,贺潮风已经转身走回案桌后。
看着缓缓走来的江予月,贺潮风眯了眯眼:“皇后心疼团子是好,只是心疼用错了地方。”
御书房四周守着的暗卫在皇后娘娘对着陛下说教的那刻便闭目了五识。
此刻察觉到灼热的烈日中竟透着一抹冷意。
几人彼此对望一眼,见贺北统领没有所动,便不敢去窥探御书房内光景。
江予月脚步顿住,直觉贺潮风此刻很生气。
天子一言九鼎,陛下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她不是来阻止的。
只是想告诉贺潮风,即使日后册封了太子,也不要将团子逼得太紧,有他这个父皇在,团子大可多享受几年孩童的时光。
将她没有过的欢乐补回来。
“陛下……”
江予月看了眼已经投入奏折中的贺潮风,柔声道:“陛下这几日都要等着考场的消息,妾身不打扰了,此事等陛下回景仁宫再议吧。”
皇后娘娘脸上沉寂的出来,自然又引得苏楚一阵的惊慌。
喜鹊狐疑的往御书房里看了眼,很是不解的跟在江予月身侧。
陛下与娘娘这是又闹脾气了?
上一次皇后娘娘一出现就哄好了陛下,这回,也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吧?
虽然奇奇怪怪,但或许两位主子觉得有趣呢?
“娘娘?”
江予月看了眼正要劝解的喜鹊,冷然道:“本宫不想从你嘴里再听见什么劝慰的话。”
倒不是对喜鹊不满,只是喜鹊真的不适合开导人。
让她这么一个侍卫像白芷、花苑那样开导她,还真是难为人的事。
喜鹊兀自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不让喜鹊侍卫开口,那是不是皇后娘娘会给别人表现的机会?
水苏搀扶着皇后娘娘上了凤撵,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劝慰的话,但是直到到了景仁宫,也没想出一句。
“给本宫屋子里加些冰,再去取些书来,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随行回来的宫女一众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