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过了一两天之后,在一天夜里,肖凌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愣愣的,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感觉身旁有人,眼睛和头轻轻的又慢的转了过去,便看到手心中旁边一个毛绒绒的头。
是啊,原来他失忆了,这五年来一直和一个叫做阮星竹的女子住在一起,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这个国家大将军的儿子肖凌,自幼就在边疆上阵杀敌,到了这二十多岁,一次不差被奸人陷害推下了悬崖,从此便失了记忆。
他不记不清楚被推下悬崖究竟是什么时候,到了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的时候就已经是和阮星竹成婚的时候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在京城还有一位没有过门的未婚妻,那未婚妻和他自幼是青梅竹马,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分离,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妻。
现在他竟然违背了父母的命令,娶了一个女子。
顿时,他的心中便纠结了起来,脑子中一会儿向着那一个名字叫做女二的未婚妻,一会儿又朦朦胧胧之间,身子又仿佛来到了久违的战场,听见身边那些士兵和马儿的四名顿时热血沸腾,仿佛手心中已经融化出一把刀和一柄剑,上前杀敌,冲锋陷阵,再也不会想其他的什么东西。
就这样恍恍惚惚,一晚上的时间便过去了,直到天光大亮,阮星竹从肖凌的身上爬起来,正巧对上他一双深刻又凌然的眼睛。
她心中突然胆怯了,这双眼睛和之前肖凌的眼睛完全不一样。
若是说之前的眼睛一如地面上黑黝黝的石头,漆黑又深邃,而这双眼睛便像是盯上猎物鹰隼的眼,虽然眼中倒映的是自己,总让人有一种被猎杀的错觉。
没一会儿,阮星竹的背后便覆起了一层冷汗,她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却又明白,肖凌这是恢复了记忆。
强撑着脸上的一抹笑,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轻柔的笑着,宛若一片羽毛落在了水面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而肖凌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抠下来似的。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阮星竹的身体越来越冷,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迅速的穿好鞋袜站在了一旁,像是犯了错的仆人一样。
“你记忆是不是恢复了?”
肖凌这才慢悠悠地撑起半边身子,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是阮星竹,我记得你,你是这五年来我的妻子。”
这陌生的话语像是对了另外一个人,阮星竹错愕的一抬头又对上肖凌那一双尖锐的仿佛要刺激人脑子里的眼睛,被那双眼刺了一下,她又慌忙的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承认的点了点头。
苦笑了一声,阮星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原来面前的肖凌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想起了他的家人,他再也不是之前一直在方燕镇的肖凌。
“那你想起来你家人了吗?”想通了这一点,阮星竹对肖凌就分外的客气。
她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拘谨的站在桌子旁边,见着肖凌披上一旁的衣服,像是走在上好的木质地板上一般,轻柔落坐在桌子旁边。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阮星竹。
凌乱了好一会儿,阮星竹才把这些全数消化完毕。
原来肖凌竟然是将军的儿子,他们一家竟然在京城生活。
突然想起之前厉清酒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去京城,不由得心中发出一声苦笑。
看来厉清酒说的没错,阴差阳错的,她还是和京城扯上了关系。
“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京城吗?”阮星竹的声音温温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