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红,“是我不好,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这样为难了。”
他是小五的长兄。
即便那婚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可满府上下都知道当初温酒进府,是用五少夫人的身份。
他心染尘,不管不顾,什么污名骂名半点不放在眼里。
却忘了人言可畏,仇恨、身份、婚约,乃至谢琦为她挡的箭都成了一座座大山压得温酒喘不过气来。
是他太自私了!
喜欢一个人,应当给她最真的心,也予她最暖的情。
给她自由,去做她喜欢做的事,给她可以遮风避雨的家,护她一生笑容明媚。
这一切,都是可以默默去做的事。
离恨绝情衷,相思断人肠。
只要她能安心的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从此绝口不提风月事,守着彼此从青丝到白发,也算此生幸事。
谢珩的唇角硬生生扯出一抹弧度来,像从前那个对小弟妹从无非分之想的长兄一般笑了笑,“阿酒,你信我。”
温酒眸色如墨的望着他,没说话。
谢珩却有些坐不住了,低声问道“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
他起身欲走,袖子却被温酒拽住了。
谢珩顿时止步,回头看向她,琥珀眸里满是难言的愧疚。
温酒拽着他的袖子不放,许久也没开口。
谢珩敛眸,安安静静的等着。
窗外风拂落叶穿过轩窗,有三两片落在榻边,淡紫色的床帏微微浮动,遮住了少女如画眉眼。
温酒低眸,长睫微微颤动,嗓音里带着些许喑哑,“从来都没人喜欢我。”
她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谢珩闻言,只觉得密密麻麻的针尖全扎在了心口处,疼的他说不出口来。
杀伐果断如谢小阎王,此时竟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少年不知所措的伸手拥着她,温声哄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温酒其实也不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可此刻却鼻酸的厉害,眼泪夺眶而落,从脸颊滑落。
她怕谢珩看见,便在他怀里蹭了蹭,悄悄的把眼泪擦在了他衣襟上,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要命,“从来没人喜欢我,他们只爱我的钱。”
谢珩心口滚烫,难以言说的爱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我喜欢你啊。
不是因为银子!绝不是!
可他心中有数不清的话想说,此刻却全都卡在了喉间。
怕吓着她,又担心惹恼了她。
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少年有些僵硬的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四海列国,碧落黄泉,我再也不能同喜欢你一样喜欢旁人了。”
温酒抬头,杏眸水光潋滟的看着他。
满眸的震惊诧异。
她以为谢珩对她,也不过是少年朦胧心思,一时走了歪路,时日一久,便会消散的干干净净。
她这样平庸,这样胆小懦弱,这样庸俗不堪。
哪值得别人倾心以对?
不值得的。
温酒喃喃道“不值得,你这样……一点也不值得……”
怎么会有人觉得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简直是瞎了。
谢珩心脏好像破碎成了无数片,疼的难以言说,像是认命了一般,执着又固执的说“温酒,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年少时穿花拂柳的风流纨绔,不知花前月下念过多少浓情词句,如今对着捧在心尖的小姑娘,也只能笨口拙舌的说一句喜欢。
温酒愣愣的看着他,眼泪悄无声息的夺眶而出。
怎么办?
怎么办!
一池静水生狂澜,千里波涛汇成一线,猛然溃堤,无处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