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禾筝的手,不容她挣扎,“我爷爷很喜欢禾筝,应该不会同意我们离婚。”
方夫人慢慢平静下来,“可是她刚才打你,这次只是砸到你身上,下次砸到你头上,我要怎么面对你家里人?”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她停止了挣扎。
手指安静躺在季平舟的掌心里,感受着里面的温度,他态度诚恳,是诚心要挽回他们这段贫瘠的婚姻。
方夫人凝向禾筝,“筝儿,你说。”
指腹被捏了下,季平舟贴她很近,声气似有若无地飘过,音量控制的完美,只有禾筝能听到他说的那两个字——宋闻。
他在威胁。
禾筝越发觉得他卑鄙。
可眼下的状况,她没有办法,“我想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方夫人的语气难得变得温柔。
是在尊重她的意思,“要考虑?”
“是。”
“老四的意思呢?”
季平舟将手指穿过禾筝的指缝,神情温温淡淡,“我尊重禾筝,这段时间我有不对的地方,让她在家里陪陪您也好,我会常来看她。”
够虚伪的,禾筝软了软手指,褪出手来。
他们微小的动作方夫人都看在眼里,也清楚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谈妥的。
夜雨激烈。
寂寥又湿冷。
雨天难走,她出于礼貌和该有的态度,还是叫来了明姨,“去给老四收拾个房间出来,雨太大了,现在走,不安全。”
明姨状似欢欢喜喜的应下,“好,我这就去。”
“不用了,”季平舟又攥住禾筝,“我跟禾筝睡一间房就好,不麻烦了,大家都睡了,再把婶婶们吵醒就不好了。”
这是他主动提出的。
禾筝还没同意,她也不想同意,张开嘴,正想拒绝,季平舟话速加快,只吞吐出一个囫囵不明的字眼“宋”。
她心尖微颤,忙喘气,改换话锋“好,那就睡我房间。”
和季平舟同床共枕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那么遥远的事情。
在季家。
他从来都是晚归,背对着禾筝入睡,等她醒来,他人已经走了,这段婚姻,跟丧偶没什么区别。
被褥已经冷了。
尽管暖气开放着,禾筝躺下去的时候还是打了个冷颤,隔着衣服,很快有材质特殊的衬衫面料擦过,季平舟在另一边躺下了。
本以为这样就够了。
禾筝刚闭眼,他却从后贴上来,双臂箍住了她的腰,要将人往怀里带。
冰凉的肢体像冷血动物的软肢,触碰上来的瞬间,她炸毛般地坐起,瞪圆了眼睛,“你干什么?!”
“躺下,不想再挨一巴掌就给我躺下。”
他那么躺着,坦然从容,声音沉稳有力,渗透着灼人的力量,那话就已经一巴掌,无形的落在禾筝脸上,“我不睡床了。”
情愿睡地上,也不要跟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