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里的摆设都是天旋地转的。
没走两步季平舟便关了门追上来,“下那么大的雪都不知道打伞,成心装可怜给爷爷看吗?”
又是这样锋利的言语,一字一句刻在禾筝心上,她转过脸,眼中寡淡的毫无神色,在季平舟靠过来时微微后退一步。
“你上去睡吧,我睡客房就好了,免得把病过给你。”
季平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冷漠拒绝,面子掉的干干净净,“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爷爷还在,让他派人过来,看到我跟你分房睡,你不想好过了别带上我。”
禾筝从没觉得他这么幼稚,“我不想跟你吵。”
她看他的眼中全然没有了爱意。
言语中也是尽量简洁。
认识到这个事实,季平舟忽然觉得心口空了一块,却强装无事,“先上去把衣服换了。”
禾筝眨眨眼,转头便走了。
淋了雪,靴子湿透,脚趾都冻得僵硬了,洗个热水澡,温度便全部回归了。
可到底是已经病了,禾筝从白雾浓重的浴室出去,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了季平舟的声音,像是开弦时的第一个琴音。
浑浊,低沉,绵绵长长,每个字的尾音都拉长了,弹出余音,富有蛊惑力度。
“过来,把药吃了再去睡。”
禾筝眼皮沉重,头晕到觉得整个房间都飘着季平舟诱哄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
药丸到了手掌里,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杯热水。
她张开唇瓣沾了口,舌尖很快被烫到,一瞬间的灼热将昏沉驱散了,眼睛睁大了些,看到了掌心的药丸。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在眼花缭乱中望向季平舟清俊的脸,“大少爷,这不是抗感冒的药。”
那几粒药丸被禾筝无情放了回去。
季平舟不懂得照顾人,他从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个,云端上的人,哪里又会懂得人间疾苦。
“放在床头柜里的,不是吗?”
禾筝昏沉沉地摇头,“那是治你肺病的药,你经常吃,自己不知道吗?”
“我的病早就好了。”
“预防。”
她曾经为了他活的舒坦些,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可季平舟没领过情,也从不把她的好当回事。
他瞧着她涣散的瞳孔,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当然也不例外,“感冒药在哪里,我去拿。”
“不用了,我去睡了。”能离开他身边,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禾筝转身,却一把被拽回去,坐在了床沿边上。
季平舟随手将被褥拉起来裹住她的身子,手背在她额头探了探,温度又升了些。
“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带着吼,禾筝忽然委屈,小幅度的动了动腿,往后缩了下,那是逃离的动作,却让季平舟看了更生气,一把握住她的脚腕想要将人往身边拽过来,她下意识轻呼出一口气,脸色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