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他轻抚禾筝的脑袋,还和小时候一样的力度,“你也是为了我着想。”
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要走。
走下几节楼梯。
禾筝站在高处的护栏内,一片灰色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她的表情很淡,手上却发了力气,是紧张所致。
“小叔叔,上次季平舟走的时候说……你在我们婚礼的时候跟他说了些什么……”
贺云醒背对着禾筝,半回了头,笑容赤诚“祝你们新婚快乐,还能说什么?”
院子里结了霜。
没有雨和雪的时候云层里能看得到清透的月光,洒落在地上,加深了霜色,贺云醒走到院子里,印上脚印,原本脸色是不怎么好的,可看到了方陆北和季舒,便立刻变了张脸。
“在玩什么?”
方陆北和季舒一起回过头,她甜甜地冲贺云醒笑,“贺叔叔。”
他是禾筝叔叔,季舒便跟着禾筝一起叫叔叔。
方陆北嘴里咬着根烟,自己还没点,就要忙着给季舒点烟花棒,含着烟,声音模模糊糊,“叔叔,要出去?”
“嗯,你们玩。”
他刚走过几步就听到季舒手舞足蹈地喊着好漂亮,回头看去,是烟花棒被点燃了,火星子绽放着,像一簇明亮的星星。
方陆北看她却像看个小孩,自己点了烟站在一边,特别不理解地问“你在家没玩过这个吗?”
季舒舞着烟花棒,“不玩,我哥不让玩。”
“为什么?”
“他说要是不小心会把整个园子给点了。”
方陆北听着嗤笑一声,“你家是文物保护基地,这么小心,这点火星子,连一株花都烧不起来。”
在这方面。
季平舟要求的很苛刻。
季舒甩着烟花,在空中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辉,笑嘻嘻的,“反正我不敢惹他,就不玩喽,家里他是老大。”
“那禾筝呢?”
“她?”季舒要笑不笑的,“她才是被压榨的最惨的。”
季家是个人都能欺负她。
就连季平舟带回去的女人都能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对她而言,哪里又有什么地位可言。
这回答方陆北也不觉得稀奇,“反正她到了哪儿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不稀罕。”
但如果没有当初那档子事的暴露。
季平舟兴许会宠着她。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直到现在都还架着那张无辜的脸,直到走出方家,才松了口气,想到禾筝问他时那个模样,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到了约好的地方。
贺云醒刚坐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从中厅走过,他找人跟踪季平舟拍照的时候,就有赵棠秋,毕竟是新宠,比那些旧人更有话题可写。
跟同桌的人招呼了一声,他忙起身跟上去,看着赵棠秋拐弯进了洗手间,便在外面等着。
前一个小时禾筝提醒的那些话,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