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她先生的生日。
她刻意装扮得雍容华贵,妆容精致,比做女明星时不知高贵了多了,正是如此,才要更小心翼翼,连看禾筝的眼神都是怯弱的。
收下了那张卡。
禾筝湿着掌心走出洗手间,那张卡变得滑溜溜的,低着头走了两步,视线内清亮光滑的地板上斜着一道光影,淡灰色,轮廓跟季平舟的肩颈腰线一模一样。
脚尖刹了下车。
她站住,随手将房卡掖进口袋里,冷漠疏离地走过季平舟身边。
他跟在她身后,脚步落下的频率都一模一样,“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
“你还真是撒谎成性。”
这算是被当面揭穿了。
禾筝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必要解释。
他们走得很近了,有穿堂风迎心而过,清冽冰凉,风扩散了季平舟身上的气味,有些果香混杂着酒,还有香水味,很甜。
那味道。
在席上禾筝也闻到了。
是赵棠秋身上的。
季平舟追了上来,会场灯红酒绿的画面只在眼前闪了一瞬,禾筝便被他捉了回去,拉着后退开,推到走廊雕花的纹壁上,那些凹凸出来的部位抵着禾筝的背。
她刚仰起脸。
脖颈上的丝巾就被拽了下来,带着蛮力,生生将皮肤勒红。
季平舟喝醉了,不甘和受骗的情绪一并迸发了出来,“难看死了!”
“又没让你看!”禾筝也恼了,揉着脖颈,“还给我。”
“没让我看也难看,我以前给你买的那么多你怎么不带?”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婚前全被季平舟这张脸迷惑了,间接将他不讲道理的缺点都给忽略了。
现在看,他才是最不可理喻的人。
“我不稀罕你的东西。”
这话季平舟听着觉得可笑,说起话来伤人又尖锐,“您真高贵,一个私生女,掂量过自己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禾筝垂着面,精巧的鼻尖都透着白光。
她听着,睫尖微颤,像受了惊的小动物,眼里那点光都暗了,声是闷的,“说完了吗?我能走了?”
她不是生下来就给他羞辱的。
看着她的眼,季平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好像永远也改不了说话难听这个毛病,喉咙艰涩滚了滚,他抬起手,想碰她的头发。
禾筝不闪不躲地看着他。
竟然让他怯了。
手放下。
季平舟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的话尽量柔和,“为什么要撒谎骗我?你分明就跟秦止认识。”
禾筝压根不打算开口。
她想走。
恰巧方陆北过来,远远叫了她一声,像是跋山涉水来救她于水火的好人,有他在,季平舟不能再做什么,禾筝快步走过去,走近了,脖颈上的擦红就更是醒目。
“脖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