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不知道在忙什么,手上拿着一份东西,正想办法传电子档的过去。
听着季言湘的话就像在听电视里的声音。
是一部烂透了的泡沫剧,无法让人用心去听,“好啊。”
他又是这样的漫不经心。
季言湘猛地放下茶杯,“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我说好。”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连个反弹都没有。
自从那件事之后季平舟在家里就是这个态度,再也没去小南楼吃饭了,就算季言湘亲自来找,也很少说话,两三个字往外冒,脸色给得足足的。
沉了口气,季言湘站起来,面容有些难看,还在强忍着,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季平舟一个人坐在那里,从肩到腰都瘦了一个度。
都是因为方禾筝。
他以前在家里闹着要跟方禾筝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通过折磨自己来让家里人心疼他,从而同意他们的婚事。
他是家中独子。
从来要什么就要有什么。
突然生出些要跟他认真聊聊的意思,季言湘站着没走,神态柔弱,微微眯眼,却叹了一口气。
“舟舟,必须要告诉你,你跟方禾筝真的完了。”
她看到季平舟捏的纸张出现了褶皱,却没有说话,便继续补充了,“这些年不管是我对她苛刻也好,还是你故意冷落她,她也都受着了。我那么对她你知道原因的,一半是因为你,一半是因为她哥哥当年破坏我的婚姻,我承认,我有报复心理。”
季平舟还低着目光,“不想听。”
“难道你都不好奇那天她为什么会傻乎乎地跑去给我们骂吗?”
季平舟终于还是抬了脸。
面色如纸,疼痛难言。
季言湘却很理所当然,“那天我骗她说你在那里代她受过,你在被喻初家人骂,所以她才赶过来的。”
她明白,说完这些,季平舟会恨死她。
可她还是要他知道,从他打了方禾筝后,他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因为我一直知道,方禾筝是无条件爱你的,她听到你有事,一定会过来。”既然说了,她就要说完,“姐姐这样做虽然小人了些,可最起码,目的达到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有一股白烟从季言湘喝过的茶水里冒出来,一直攀升。
无端让季平舟想到禾筝抽烟时吐出的雾。
很浑浊,伴着烟草味,溢进鼻腔时像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一如现在。
这股雾也是。
他垂下手,一贯温和的脸上浮出些森然,那种森然在夜晚显得尤为可怖,他却一直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不语。
季言湘才觉得后背发冷,但这层血缘关系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跟季平舟摊牌。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有,在方禾筝心里,应该你对不起她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