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雨,路上必然要拥堵。
雨刮器一下下的走过眼前,因为有雨,天色也很快暗了下来,雨水伴着密密麻麻的车灯挤在路上,犹如一副水墨画,混乱的交织着。
约定的地点在医院附近。
会议厅距离那里还要上高速,遥远的路途消磨着季平舟的心智。
走下高速才微微缓了口气。
到达时却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禾筝已经站在那里,不等他将车停好,她便从遮雨的屋檐下走出来,没有打伞,冬雨落到身上的温度有多冷,季平舟是知道的。
雨水茫茫,掺杂着雾,景象虚幻。
没走两步禾筝的头发便湿了大半,眼睛却一眨不眨,瞳孔清润,盛着浓浓的煞气。
季平舟心一冷,忙捞起了副驾驶上自己的外衣,拿着伞,一只脚踏出去,踩进浅浅的水坑里,也像一脚跌进冰窖,寒冷裹身,思维冻结大半。
伞撑开,遮挡了那些雨。
他眸中是关切,心中是急迫,看不得禾筝淋这样的雨,一步步着急迈向她,给她遮雨,手上的衣服也是给她的。
才走到彼此能看到对方面颊的距离。
季平舟强忍着冷意,嗓音艰涩,“怎么不打伞——”
与此同时。
禾筝不知从手中抛出一枚什么,在空中划破极冷的风和雨,带着刺人的冲击力,准确落在季平舟脸上,砸到左眼眼眶,闷痛阴冷。
绒面质感只在皮肤上停留一瞬,便落到了水里。
他一切关心的举动和心意都被拦腰截断。
活生生的,鲜血淋漓。
雨水敲打在耳畔,奏成一支哀鸣的曲子,唱响的只有悲情,那东西浸到了水里便停止了,可好像在季平舟心里无止尽的沉了下去,他顶着微微散痛的眼睛,瞳孔有些发胀,茫然眨眼,凝聚不了目光,只能空旷地看着禾筝。
她站在雨里,应该是狼狈的,却好像比谁都干净。
忍着一口烧灼的气,冷冷地对上他。
“我欠你什么你要这样来刺激我?”
季平舟眼底有困顿,喉结在一截潮湿的衣领上,有微微困难的滑动,他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却没有看,而是不顾责备不顾恨意,走向禾筝。
忽视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恨。
他将带下来的干燥衣服要往她身上套,她却极力反抗,怒目而视,抻手就推开了他,“滚开!”
季平舟在水里滑了两下,脚步堪堪站稳,却不顾颜面和身份再一次走过去。
无论她怎么生气,他都不想看她淋雨生病。
伞和衣服都是想给她的。
他们之间却不约而同形成了默契,他来,她就又打又骂,巴掌不知挨了多少个,他还是强硬的要把伞递给她,干净衣服给她穿。
短短几分钟,两人浑身已经湿透。
禾筝是里外衣,季平舟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灰色毛衣,淋了雨,湿哒哒的压在肩上,颜色也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