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知道那里有不知名的危险在等他,他还是去了。
鞋底柔软,踩在台阶上声音很细微,甚至没有禾筝在浴室里用干毛巾擦头发而产生的水珠飞溅声响。
他立在外,鼻尖嗅到了最浓郁的一抹香,是从禾筝的皮肤和发根飘摇出来的,很自然,一点都不像人工生产,她的头发乱糟糟,也潮湿,好些没擦干就散在了背上,水一直在滴,在那件本就单薄的青色长裙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水痕。
脸颊上不再有高原红,而是被水蒸气蒸出来的透红,鼻梁也有,脖颈往下,肤色如雪。
禾筝微微回眸,瞳孔在水雾中还浸着潮,伸出手,掌纹仿佛都被冲洗掉了,“吹风机,我没找到。”
不知为何。
听到她这么说,他会有如释重负的安心,一脚踏进去,季平舟像个热心邻居,在顶部的收纳柜拿出了吹风机。
那个位置有些高。
他举起手臂才能够到,禾筝就算看到了也拿不到,这么一想,她叫他上来,便不是另有深意了。
东西放到她手上。
季平舟侧身就要走,干燥的衣袖碰触到禾筝被洗到绵软的手,触感上瘾。
“季平舟。”
他走到禾筝背后,又被她叫住,心脉连着喉咙都是干燥的,一抬头,就看到她发尾的水,彼此渴望,却又遥不可及。
“怎么了?”
禾筝没把吹风机插电,反而放在了洗手池上,手里的毛巾也从头顶滑落,她转过身,身姿在他面前很是玲珑,眼睛雾里沁泪,轻轻眨眼,能让季平舟看到她睫毛上的湿漉。
眸光才被吸引,就被撞碎。
她双手吊上来,冲撞到季平舟怀里,他始料不及,直接抵上了背后清凉的瓷砖,雾气被晒冷,水珠细细密密的浸湿了衬衫。
“怎么了?”他还是这样问,也不忍心将她推开,反而强装镇定,用手指拨开了她脸颊的湿发。
茶香与花香浇熄了彼此,一室的淋漓雾气禾筝全然不放在眼里,只踮起脚,也不回答季平舟的问题,就要朝他的唇上印去。
这次拒绝的人是他。
季平舟手指苍劲,捏着禾筝的下巴时她根本凑近不了,“今天是怎么了?”
禾筝不想说话。
她只想快些,最好在天亮之前结束,她可不想在白昼时还丢盔弃甲的躺在季平舟身边。
轻笑一声,禾筝凝着眼眸,真诚发声“我想你了,行吗?”
闻声。
季平舟微僵,一时沉默。
这次禾筝没有缓冲,直接亲向了他。
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来跟他谈情说爱的。
相比起十几岁许诺的海誓山盟,她更倾向于身体的交付,何况男人,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个么。
她只是投其所好,还了季平舟的恩情。
可他好像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才刚拥上去,他便别过了脸,躲过她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