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来却已经很晚,甚至过了晚饭时间,病房里没人,季平舟也没睡,他难以活动,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陈姐。
桌上放着他晚上要吃的药,陈姐灌不下去,也劝不动,差不多已经放弃。
禾筝盘算着时间,打算劝他吃了药就走。
刚拿起药,季平舟应声转过脸,看到是禾筝,微微敛了神色,更用力地将脸转过去,举止幼稚,像是在闹脾气。
“吃药。”禾筝也不会惯着他。
从前惯的太多,这才惯出了毛病,现在她得改改他的臭脾气,“你吃不吃药?”
季平舟依旧看着另一个方向,他摔坏了腰,哪儿都去不了,每天都在盼着禾筝来,她却这么久才来一次,满满的都是堆积的怨气,“不吃。”
“季舒说你也不吃饭。”
“没胃口。”
早知道他又是这个德行,她就不该来,“不吃算了,我走了。”
这不是跟他欲擒故纵。
季平舟知道她打心眼儿里就不想来,现在的好声好气完全是可怜他,他哪儿受过这种委屈,可现在,也没得选了。
转过脸,景象从窗外的夜景变成了禾筝,她眉眼带着精致的妆,衣着也正式,像是刚刚从酒桌上下来,眼中落着微醺神色,动了动手上的药,“吃吗?”
季平舟点头,“你先坐下。”
在他那般乞求的目光下,禾筝只好坐下,但言语间还是少不了催促,“快吃药。”
季平舟是摔到了腰,脑袋也摔了。
但不傻。
知道她又来这一套。
像完成任务似的,哄他吃了药就会走,别看现在温温柔柔的,待会就会翻脸不认人。
就像那天。
一切都很和谐,方陆北来了,她就立刻又换回了那张冷脸,好似在此之前的温情都是假的。
季平舟有些怕了,“我现在不想吃。”
“先吃了。”禾筝将水倒好递到他嘴边,水还是烫的,她的不耐也写在脸上,恨不得逼他吃下去。
可季平舟却一点不恼。
反而乐意看到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比虚伪的笑真实多了。
房内虽然不算明亮,但季平舟盛在眼睛里的笑意清明,禾筝不知道他在乐什么,“你笑什么?”
“我没笑。”
论表情,他确实没笑。
像是纠缠不过,禾筝只好放下药,稳住心绪,也不再催促,“那为什么也不吃饭?”
季舒经常跟她打电话聊季平舟的情况。
她太忙,哪有时间听这些。
最近刚忙完,这才被季舒劝的没有办法,抽空到这里来,季言湘最近都没来,上次的事对她打击不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来为非作歹。
可季平舟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连饭也不吃,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的五官更加分明了些,他回答的坦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