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成了浑身竖满刺的方禾筝。
看着那杯茶,却没立刻去接。
沉默几秒,将微垂的眸打开了,才伸出手,拖住茶杯底部,放到了桌面上。
她的异常太明显。
魏业礼也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他坐端正了,样子依旧是那副让人崇敬的正派,“你这么着急跑来,都有什么想问的,喻初去找你,有没有伤到你哪儿?”
哪怕在禾筝的防备中。
他也要关心。
可这份关心却压在禾筝肩上,她措辞生硬极了,“没有。”
“我已经让云云多派了安保在周边,看到她就会赶走,实在不行就报警。”
话是这么说。
可喻初真想报复,报警和安保都没有用,禾筝总有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这种事,轻易防不住,她却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担心什么,喻初那天的情况,实在不像会报复什么。
还向她下跪。
“这样。”魏业礼深思熟虑着,“你要是还害怕,我就让人先去那边处理着,你在这边跟舟儿一起?”
禾筝淡淡摇头,好似没将这一番话听到心里,刚才她的手上还有那块玉的温度,但现在都被茶杯的热度给覆盖,“叔叔,我不怕喻初,我也不会让你一直为我的事担心这么多,太麻烦了。”
“舟儿说的没错,你就是喜欢拒绝别人的好意。”
不将他失望的话放在心里。
禾筝兀自将那块玉拿出来,尽量放在了距离魏业礼最近的地方。
那块玉是有了年头的东西,但又是好玉料,被保存的很好,一点杂质都没有,在这样的光合下呈现着清透的质地,一束光照进去,仿佛能照到底,更映衬的那块雕刻出来的佛像慈悲。
魏业礼只看了一眼。
“筝儿,这不是我让你妈妈拿给你的吗?”
“是。”禾筝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未解迷雾,她无法细数,也不想伤了彼此感情,“我没带过,不敢带。”
“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
这哪是喜不喜欢就能解释过去的。
现在不该有什么悲情时刻,可禾筝就是觉得有无限喜悲交杂心中,“魏叔叔,你帮我在喻初身上出了气,我很谢谢你,实话是说,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看到她那个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同情,更不会因为她跪地求饶的哭诉就跑来替她跟您求情。”
“这样是对的。”
这不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事,若是再心软的同情,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美好的感化结局填满,对喻初这样的人,禾筝从不想亲自去报复,见她下场凄惨,更不会有任何波动,可她不解,唯一不解,替她出手的,会是她最想不到的人。
“但是您为什么会帮我,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吗?”
“我知道她们家以前欺负你,帮你出气而已,”关于理由,魏业礼早有打算,“还有舟儿,他太心软,惦记着喻家跟他家沾的那么点亲就不愿意动手,在这件事上,不止是帮你,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