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慌了神,结巴一声,“哭什么?我还没哭呢,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绿了吗?”
她越是逞强,其实就越难过。
这层坚硬外壳下包裹的,不过是已经四散飘零的真心,真心碎成烂泥一滩,捡都捡不起来,悲伤的无法拼凑,便无法表露。
“你看到是谁了吗?”禾筝浑身开始发抖,她像是乔儿的娘家人,急于替自己的人讨个公道回来,就算是扛着镰刀,也要去将那人心肺挖出来,才能解心头之恨。
乔儿知道她想做什么。
“……见到了,还能是谁,那么多女人,只要长得漂亮,谁都有可能跟他纠缠。我总不能杀光所有女人吧,不难过,想到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
禾筝无法想象,乔儿这样谨小慎微,视若珍宝的感情,最后仍然输给了方陆北的一念之差,她会是怎样的感受。
乔儿将那瓶香水放进禾筝手里。
是很小的一瓶,瓶身切割精致干净,质地清透,握在手里,很冰凉,像是极寒之地最深处的一块冰。
前调淡雅,后调清甜,一年四季,竟然都能被放在一瓶香水里。
为了能有理由再来看乔儿。
禾筝将香水放下,憋着瞳孔里的胀痛,哭腔颤抖,“你去我那里住,我现在就去找方陆北。”
“找他做什么?”乔儿眸光渐淡,可转念一想,又笑了,“算了,你去吧,顺便帮我把东西带回来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一面都不想。”
禾筝抹去乔儿眼角稀有的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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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顶着苍白的脸色、糟糕的身体,又踏上去方陆北那里的路,司机往后瞥了眼,看到她从包里拿出几盒药,分别扣出几颗,就那样干吞了下去。
禾筝却连眼皮都没眨。
好像她从小就是吃药长大的,就算干吃,也跟吃糖豆儿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咽下肚。
可在正常人眼里,却不忍直视。
擦干净了眼泪,禾筝将药小心收起来,她必须要调整心态代替乔儿去见方陆北,可还没见到他,她就已经想要动手了。
他们在一起时,她便无数次提醒过方陆北。
无论如何,不能像从前一样混蛋。
可犯起错来,他哪里又记得曾经那些誓言归属,面对诱惑,不过也成了人性原始欲望之下的奴隶。
好似有些怕禾筝这个类似精神病的人。
司机将车开得很快,好几个黄灯都是加速闯过去的,提着一口气,将她送到目的地,
像是在送瘟神。
远远望着,禾筝走进楼里时,周身淋着煞气,要去杀人似的。
出租车在狭窄的小路调了头才离开。
车窗外很快擦过一抹清瘦身影,看样子,是追着那个女人而去的。
禾筝来的。
比季平舟预想的早了些。
电梯门正在开合,他望见了那条收拢的窄缝,轿厢内的灯光很冷,落在地板上,一点点缩窄,他快走几步,将手指贴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