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件无辜的衣服撒气,可不算英雄好汉了。
看着已经露出好几个窟窿的衣服,没有救活的机会了。
“你剪吧,剪痛快了,自己赔人家钱。”
等禾筝不再挣扎了。
季平舟才松开手,发泄似的绞碎那些布料,“赔就赔,又不是赔不起。”
在懒散时,禾筝的思绪都是混乱不堪的,出口的话也忘记了筛选,趴在季平舟臂弯里,闲散的哼哼两声,闭上了眼,脱口而出,“行了省省吧,省着点奶粉钱。”
这事挺重要的。
起码在他们之间,是一件不小的事。
不该在这么一个随意的场合下说出去,下一秒,禾筝就懊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话已经说了出去,收不回来了。
她动了动脑袋。
将脸埋进季平舟的怀里。
不愿面对。
他却不傻,也已经听见了她说的话,随之想到央姨说在妇产科看到她。
那个清晰的念头很快就浮了上来。
任禾筝怎么躲,季平舟还是撑着她的下巴,托着脸,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在和暖的光线中,他凑过去,用鼻尖和唇峰轻轻刮蹭她的脸颊,“说吧,怎么回事。”
“……你不剪衣服了?”
“不剪了。”
他的脸凑的太近,有很强的压迫感,却又温暖,禾筝酝酿一番,艰涩出声,“你凑近点,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这还不够近?”
说着,那道吻就抵在了她的唇上。
是够近了。
她不说明白,“就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指了指腹部。
季平舟就该明白了。
他是明白,却也后悔,这次眼角挂着的,是真的委屈泛滥,手指触上禾筝的鬓角,一下下刮蹭着头发,“怎么这个样子?”
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
禾筝睁着眼睛,明亮通透,“怎么了,你不是也想要孩子吗?”
“不是。”
就算要忍着痛。
他也得把她抱在怀里。
那么一个瘦弱的身躯,抱着时,只能触到骨骼线条,他太怕她吃苦,“这种事,我怎么能没陪着你,竟然让程家树陪你去,更不爽了。”
“季平舟,没想到你醋性挺大。”
以前她都在商园活动,见不到什么人,季平舟没体会过吃酸的滋味,后来零零散散来了很多人,都不算是什么。
哪怕是程家树,也就是嘴上说说。
但他就是没忍住,把这一面摊开给她看了。
病房里没有别人,长久以来的依恋被阳光晒出来,季平舟贴着禾筝的脸颊吻下去,到了颈窝才停止,气息克制而辛酸,“那是,肯定没有你这么大度。”
“又翻老黄历?”
禾筝最不敢提的就是以前那些事,季平舟却爱提,每次聊到,都会想笑,“我的错,我嘴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