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筝合上箱子。
看向季平舟时,他还在抱着奶糖玩,那样子是撇去了一切阴谋算计,由心散发出来的一股稚气,说到底那个门第,那个背景,给他带来了身份和地位,同时也有压力,他没有过过无忧无虑的童年,从小就被教导礼仪和学习同龄人不会触碰的知识。
禾筝隐约记得。
他做过留学生,在很小的时候就拿过许多奖项,也考过学,是进入过高级学府的人。
相比起来,她只是个大提琴手,这个身份,在他面前太过不值一提。
他这样的人。
本就存有骄傲的资本。
也从来不存在什么看得起看不起,如果真的看不起,也就不会跟她结婚了。
季平舟没有不在乎禾筝的演出。
那是她复出之后的第一场,可他的确没办法参加,派了裴简去接人,还顺便带上了花。
他们之间几乎不谈爱。
也不谈情。
彼此都深知对方已经是自己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也就没有将爱挂在嘴边的必要性。
同样的。
禾筝明白,季平舟心里是牵挂她的。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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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很顺利,对于禾筝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了,就算是以前,她跟宋闻做搭档的时候,也没发生过意外,在专业领域,她也是别人眼中的佼佼者。
在万千掌声中。
舞台熄光。
她与那位还不相熟的搭档鞠躬致谢,退场时,手搭在别人的掌心,那触感和季平舟相差太多,这种时候,也难免会想到他。
搭档是个和蔼的人,又年轻,面庞散发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和她交流时,也是一声声姐姐的叫着。
这次问的则是。
“方姐姐,你先生没来?”
“没。”
这点禾筝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了,也不奢望有什么惊喜出现。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为惊喜流泪的年纪早就过去了,现在更希望的是他好。
这些事周边人也有所耳闻。
搭档怯生生地问她,“姐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禾筝微笑回应过去。
她知道别人是好意,但又希望永远不会有需要他们帮忙的那一天。
走到后台,他们才发现在禾筝的位置上放着一束花,虽然没有署名,但是谁送的,也很清楚了。
在她看来,这样土的花,能拿出手的人,也就只有季平舟了。
花瓣边沿是淡绿色的,花蕊很嫩,乳白色很温暖,不多也不少,分明是一些不怎么昂贵的花,却在包装上下了狠功夫。
收到那束花,禾筝却有点想教训季平舟。
他没有食言,他来不了,便叫裴简来接,在出口处遇到,还被搭档调侃着笑了声,“姐姐,这是你先生吗?”
禾筝扬起手作势要揍他。
到了脑袋顶上,又停下,无言也无奈,“这是他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