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舒来说,没有禾筝他们在的季节都变得闷潮而湿热,一天之间的白昼被拉长,黑夜变得尤为短暂,常常恍惚地忘记今夕是何年。
燕京许多地方都重新建起成为了崭新的高楼大厦。
商园翻新了小半年,种植上了品种名贵的花草树木,经历过了春夏,有短暂的绽放过。
裴简陪着她回去看过。
季言湘曾经居住过的小南楼已经被移位平地,那是季平舟母亲吩咐的。
在她来看。
有季言湘沾染过的地方都不太吉利。
季家格外忌讳这点,总觉得以她那样的死法太惨烈,会留有怨气,所以一定要将她生前的物品处理干净,当然,也包括了住处。
原本翻新商园是为了禾筝住进来待产。
时间一久,加之她的身世揭露,季家对她也有了真心实意,但更在意的,还是她跟季平舟那个孩子。
现在她在国外。
偶尔想起来的才会传信回来。
季舒前不久有收到方陆北的邮件,里面用潦草的言语讲述了禾筝在国外的生活,说她刚到时时差一直调不过来,昼夜颠倒,但说白了还是不适应那里的生活。
家里有条件让她在那里顿顿吃中餐。
尽管如此,仍然有水土不服的症状出现,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程家树。
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
但大部分细节的确是存在的,比如方陆北说程家树照顾禾筝很细心,细心到一碗粥的温度都会注意,甚至会提醒她离那些奇奇怪怪的香水味远一点。
表面上没有异心,可实际,已经在渗透禾筝的生活了。
而她怀孕这段期间。
却不见季平舟。
季舒没办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拍照,留下商园内新的风景给禾筝看。
但效果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禾筝应该是喜欢的。
但她只会说几个字“很漂亮。”
看着那些寡淡无情的对话,季舒慌张起来,站在商园内,周围是那些逐渐走向衰败和凋零的花草树木,心中残留的,只有伤感。
为禾筝悲伤,也为季平舟。
裴简在主楼里处理完了挑选岩石板的事才赶过来,季舒头发剪短了些,就到肩膀,她是季家人,一样留下了些学者的气息,远远站着,都有疏离感。
这也是因为禾筝不在,季平舟不在,让她感到孤寂所产生的。
“走吗?”
声音从后冒出来。
让季舒惊了一瞬,随即划起笑容回过头,但眼睛里却冒着泪花,让裴简为之一怔,“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季舒擦了擦眼睛,解释的很牵强,“就是想到以前我们都在这里的时候了。”
那时候虽然各怀鬼胎。
尤其和禾筝跟季平舟。
几乎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完还要冷战半个月,但那时,禾筝在这里,会陪着她,她有时遛狗都要拉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