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全无。
出去接电话时不小心吵醒了裴简。
他很识趣,没有跟上去。
站在阳台,风有些凉。
季舒轻了声音,轻成了气声,“嫂嫂,什么事这么着急?”
“季平舟……有信了吗?”
“快了,你再等等可以吗?”
“我可以等。”
“呼”了一声,季舒松了口气,可才不到两秒钟,禾筝又接上话,“我可以等,孩子等不了,我不是非要跟他说什么,但你转告他,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要让孩子姓什么了。”
“……嫂嫂。”
这是很严重的话了。
几乎不由得商榷。
可的确,禾筝的情况和精神,能一个人默默撑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
季舒能够理解,“嫂嫂,你再等两天,这周五,我一定给你答复。”
对季舒。
禾筝有抱歉也有无奈。
“不是有意这么晚打扰你,你还好吗?”
“好的。”季舒咬住了唇,品尝到了丝丝痛感,可这跟禾筝的思念之情相比,什么都不算,“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打给我都可以,这就是我哥的错。”
禾筝住得地方地处偏僻安静。
四周没有过多的住宅区,离方陆北那里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很相近,明姨会经常过来照顾,但这些体贴和关照,却连季平舟的一通电话都比不上。
整整三四个月。
她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
没有人能够熬过这份苦。
她按照季舒说的,一分一秒都在等待,等到那边的周五,等季平舟的电话。
人是有些憔悴的。
倒不是面容里的,而是逐渐衰竭的心灵。
连照顾她的阿姨都能看出来。
程家树抽空去看她,虽然带了很多好吃的,可禾筝没有胃口吃,她孕期有控制,是不能吃太多补品的。
程家树挑的这些并不是大补。
有些是为了解她的嘴馋,很体贴入微了,甚至有些过了头,让其他人看来,就成了别有用心。
他们自己但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还没打电话来吗?”
程家树随口问了一句。
禾筝没有回头,也不去看他,摸着光滑的手机屏幕,并未言语,她盯着墙上的钟表,眼看着时间走到八点,这里的天色暗了那边的日出就该升起来了。
身后的人叹了口气,走过来,递了杯泡好的果茶给她,“先喝点,晚上又没吃东西吧。”
禾筝随手接过来,给面子的喝了一口就放下。
“没胃口。”
肩膀被盖住。
这条披肩还是方陆北前阵子出差给她带的,说是什么限量款,全球就这一条。
程家树的手离开了披肩,转头微笑,“我说他该不会买错了吧,我今天去华人街,还看到有个小姑娘也带着这个,花色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