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寒。
而王曜景这才有功夫看清楚对方的样貌,这人的年纪大约在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粗长的辫子盘在脑袋上,唇上微须,眼袋极深,面上泛着一丝金色。那双眼睛暗淡无光,看上去没有丝毫神采。唯有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示其一身功夫不俗。
“不好意思,我只是恰逢路过,不是有意偷听二位谈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曜景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低眉顺目。
就在他说话之间,先前那说话的少年也走了过来。这少年的身量极高,面目也十分清秀,一根乌黑的辫子拖在身后,若是把一身劲装换成长衫,活脱脱一个春风得意的年轻秀才。
“恭叔,你就放了这位小哥吧,人家比我们先到,我们也不能蛮不讲理。”这少年走了过来,冲着王曜景一笑,开口劝说道。
恭叔却没有松手,而是继续打量着王曜景。
“此人的衣服上带着刀口和血迹,看上去也不合身,说不定是杀人扒尸的下三滥,旌宇你可不要被表象给骗了。”恭叔对于王曜景依旧不肯放过。
王曜景不由在心中叫苦,没想到这人还是一根筋,脑子这么拧巴。自己这身衣服确实是他杀人扒尸得来的,可这其中的内情却没法解释啊。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身份,万一是秃头鹰的同伙,自己这一解释不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这位好汉,您可是污蔑我了,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您看这身衣服比我身体大这么多,我哪有这胆子动手啊。”王曜景赶紧讨饶着说道。
这是袁瞎子教他的生存之道,人在江湖上走,难免遇到硬茬子,若是总喜欢跟人硬刚,那就是没脑子。这时候应该学会求饶,别说讲几句软话了,关键时候磕头都没啥。别被那些说书人口中的英雄好汉给洗脑了,咱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活下去才最要紧。
王曜景对于这些话深以为然,自然时刻牢记。该狠的时候杀人眼睛都别眨,该怂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都只是等闲。
一看王曜景这副模样,恭叔倒是没多大反应,倒是那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