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利之与姜陵大眼瞪小眼好半晌,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
这只柔弱无助的小白兔,纯粹是半路捡来的,根本就没在计划之中。
想想刚刚的行动,若不是与老乌龟多说了几句话,断不会发现,晁元吉在沣县所设粮营不过是个圈套。
不管沣县还是庆州府,依托滚滚澜沧江,漕运都极度发达。只是庆州府从地理位置来看,更靠近都城昌都,也是这一片州府所在地。
老乌龟细细想了想,若说有十万大军,哪怕漕运便捷,可只先暂备半月军需,那也至少要五万石粮啊!
但自姜利之一行西去昌都以来,它日日潜到码头、翘首望着沣县城,也没见着几艘船只搬来多少物资。有此可见,沣县城粮营只能是空营。
众人沿江寻去,好在卫子婴精通阵法之术,才在庆州府发现一座隐匿大阵,又有民夫苦力将码头粮草陆续搬运至大阵之中……
与此同时,探查沣县粮营的申屠岩等人,带回了徐昆报告的消息。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声东击西、将计就计。
只是没想到却是遇着国师那样的高手,倒是好一番苦战。
不过,任务完成的奖励却是出乎预料的。
热乎乎、活生生的太子啊!
擒贼先擒王中的那个王啊!
这么容易就到手的么?
若不是她跟姜陵待一起的时间挺长,她都要怀疑擒回来的是个假王啊!
“你们想怎样?”太子姜陵被一众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土匪围住,瑟瑟发抖,无助得像一只小白兔。
偏偏大半夜的,旁边还架着一只大铁锅,水已烧开,已投了辣椒、花椒、姜蒜、八角、大料等物。
他听闻山上土匪有吃人肉、喝人血的,该不会……
“还用问,涮火锅啊!公主殿下得胜归来,哪有不庆祝的道理!”
“涮什么啊?”
“当然是肉啊!越新鲜的越好!最好现场从活物身上取用,一片一片,慢条斯里地片下来,趁热放锅里涮至七成熟,蘸上各自喜欢的调料,那鲜嫩脆爽,啧啧!”
“吃、吃活的啊!”姜陵已有尿意,“这、这也没见着鱼肉啊!”
向仁拿大汤瓢在姜陵身边比划比划,东捏捏西掐掐,“这么嫩的肉,不现……”
“向仁!够了!”姜利之一口喝住,“别再吓唬人家了!”再吓下去,大抵该尿了。好歹也是亲戚,会丢自己的脸的。
“还不去厨房取食材!”姜利之一喝,今日下趟山倒是又弄了不少河鲜,所以连夜开庆功宴与众人打牙祭。
“得令。”向仁冲姜陵又恶狠狠瞪了瞪,才招了几个跟班,呼啦啦往厨房涌去。
姜利之与姜陵松了绑,“对不起啊,土匪窝就这样。再加上……”
“都恨透了朝廷……对么?”姜陵接过话,揉揉被捆得发麻的胳膊,申屠岩捆他是真没一点慈悲之心。
姜利之一惊“你都知道?”
“当然知道!
我知道朝廷治吏不严,贪腐丛生,官逼民反,不少良民落草为寇。
我还知道父皇他好大喜功,十几年来,不是大肆征战就是大兴土木,又有天灾人祸、流年不利,民众流离失所、颠沛流离,民不聊生!”姜陵讲完,兀自叹息。
“你既已知,那你还……”
“还助纣为虐是吧?”姜陵苦笑,几次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不管怎样,他现在说什么,都只会像是为了保命打感情牌。
“今日是我无能,既已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整了整袍袖,又理了理发丝,一番慨然赴死之状。
姜利之一头黑线,这态度,是转眼便忘了刚刚自己差点吓尿么?
算了,她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