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自家的布匹愤然扔出窗外,实打实的就是骆神针的存在。
当然,整天聊着自己的父亲,年轻人心中固然有着自豪,另一方面常常与别人说这些事情其实也有些枯燥,有的掌柜跟他说些风月场所的事情,此时已经成亲的骆夏在这方面固然不是愣头青,但老实端方的他对于与那些叔叔伯伯辈的老油条谈论这些或是一起去光顾那些地方还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每天按部就班的去几个作坊、仓库转一圈,按部就班地记录,这些地方都有叔叔伯伯在,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但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九月底的一天,是他第一次发现了某些不协调的地方。
“爹,秦明楼那边的小仓库里的那些灿金锦,看起来好像有些褪色……”
这天晚上在家中吃饭的时候,他有些不太自信地提了一句。褪色这是件大事,骆敏之微微愣了愣,随后道“秦明楼那边?那是第一批出来的,染坊何掌柜也说恐怕不怎么好,不过……你是看见哪里的?”
“角落里那些。”
“角落里……那是废布,嗯,最初的一批,而且也是我和陈管事他们觉得不理想的布,顺手就扔在那里了,角落里又潮湿,难免的……嗯,明早我们去看看。”
最近一段时间乌家已经在准备皇商稳定下来之后的发展,他作为乌家最出名的招牌之一,整日里也有些酒宴应酬。事情已经发展了一个月,要出什么问题早就该出了,江宁布行中的许多人甚至将苏家都几乎已经抛诸脑后,如此平稳的局面,哪里还可能再出什么波折?
不过骆敏之倒也是个明白事情轻重的人,既然儿子回来这样说了,第二天他也就随着骆夏去秦明楼附近的小仓库看了看,果然,那匹锦是刚刚得到染方弄出来的第一批,他拿去实验织造方法也因为有些不满意而扔掉了。废布嘛,放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会有些脏乱难免,褪色倒是看不出太多,他将儿子安慰一番,此事作罢。
骆敏之并未将这些废布放在心上,骆夏暂时也不再去想它,他每日里依旧行走于几个作坊、仓库间。皇商已经定下,大概还有一个月,便会有第一批的二百二十匹灿金锦要首先发货。这种锦缎目前算是乌家的招牌了,也不可能放开了大规模生产,这几个小作坊也是在日赶夜赶,还在不断地试图进行改良和筛选,最初一批制作出来的锦缎,也有因为各种各样不足而被筛选出来的,每日里看着纺织,看着印染,看着成布,那些金灿灿的颜色,某一天,骆夏便又去了那秦明楼的废布仓库一次。
角落里那匹布的褪色已经变得明显起来了,虽说放在角落里的这些布匹会褪色很正常,但某些不详的预感,还是闪过了骆夏的心底,一旁的架子上其实还有几匹被废掉的锦缎,这些保管较好,他打开盒子看了看,有几匹看起来已经不是那样的金黄色了。
“拿了苏家的配方刚刚调出来的,肯定会有差的,这一批都不可能拿出来给人看……”
这是父亲在之前说的话,骆夏想了想,回头去检查了一些其余的成布,一如那灿金锦的名字,所有的布匹触目所及都是明黄色的,华丽非常。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那几匹褪了色的布料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晃来晃去,令得他精神有些恍惚。时间此时已经进入十月,这一天他去到仓库里,直接打开了那些已经封好在盒子里的锦缎,一匹一匹的拿出来摆好,当看管这边仓库的秦管事过来,那些绸缎在桌子上已经堆叠了两米多高,金灿灿的几乎都有些晃眼,没人能拦得住骆夏,他还在继续做,而出奇的事,几名看管仓库的伙计也在那儿拆盒子。
“骆夏!你……”秦管事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此时也已经看见了,在那堆金灿灿的绸缎中间,赫然有两匹呈现着有些不一样的颜色,骆夏抱着一匹布转过身来。
“秦叔叔,第一批的灿金锦出问题了……”
秦管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