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过的了?”
“宁立恒早年亦居江宁,与我等所在院落相隔不远,说起来严先生或许不信,他幼时愚钝,是个头脑木讷的书呆,家境也不甚好,后来才入赘了苏家为婿。但后来不知为何开了窍,那年我与师师等人回到江宁,与他重逢时他已有了数篇诗作,博了江宁第一才子的美名,只是因其入赘的身份,旁人总免不了小觑于他……我等这番重逢,后来他辅佐右相入京,才又在汴梁有过多次聚会……”
说起“我曾经与宁立恒谈笑风生”这件事,于和中神色平静,严道纶不时点头,间中问“后来宁先生举起反旗,建这黑旗军,于先生难道不曾起过共襄盛举的心思吗?”
“严先生这便看低于某了,于某如今虽是一小吏,但早年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于道统大义,无时或忘。”
“是严某孟浪。”
“而且……说起宁立恒,严先生不曾与其打过交道,可能不太清楚。他早年家贫,不得已而入赘,后来挣下了名气,但想法颇为偏激,为人也稍显孤傲。师师……她是矾楼第一人,与各方名流往来,见惯了名利,反倒将旧情看得很重,往往召集我等过去,她是想与旧识好友聚会一番,但宁立恒与我等往来,却不算多。有时候……他也说过一些想法,但我等,不太认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然,话虽如此,交情还是有一些的,若严先生希望于某再去见见宁立恒,当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往后必有倚重于先生之处,但在眼下,于先生与师师大家……”
“宁毅弑君,远走小苍河,师师被他掳了过去,说起来,当时以为她会入了宁家家门,但后来听说两人闹翻了,师师远走大理——这消息我是听人确定了的,但再后来……不曾刻意打听,似乎师师又重返了华夏军,数年间一直在外奔走,具体的情况便不清楚了,毕竟十余年不曾相见了。”于和中笑了笑,怅然一叹,“这次来到成都,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严道纶提起小茶壶为于和中添了茶,过得片刻,方才笑道“有机会的,其实今日与于兄相见,原也是为的此事。”
“哦,严兄知道师师的近况?”
“师师姑娘至今未婚。”严道纶望着他笑,“如今她与那宁立恒的关系,倒是说不清楚,她早些年确实曾为华夏军到处奔走,如今在这军中也颇有影响力。单说去年吧,华夏军与女真西路军开战,成都平原内部不平,是宁家的那位六夫人、霸刀的那位女元帅领军清理后方,当时师师姑娘配合她处理外交事务,一文一武,黑脸白脸,配合得极好。”
严道纶喝了口茶“李景深、聂绍堂、于长清……这些在川四路都算得上是根基深厚的大员,得了师师姑娘的居中斡旋,才在这次的大战之中,免了一场祸端。这次华夏军论功行赏,要开那个什么代表会议,好几位都是入了代表名单的人,今日师师姑娘入城,聂绍堂便立刻跑去拜见了……”
严道纶说到这里,于和中手中的茶杯便是一颤,按捺不住道“师师她……在成都?”
“听说是今天早上入的城,咱们的一位朋友与聂绍堂有旧,才得了这份消息,这次的好几位代表都说承师师姑娘的这份情,也就是与师师姑娘绑在一块了。其实于先生啊,或许你尚不清楚,但你的这位青梅竹马,如今在华夏军中,也已经是一座了不得的山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