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掉落悬崖之后,她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后来被手忙脚乱送到医院抢救。
原本是抢救回来了,结果醒来一听自己的乖孙到现在都没找到,更加绝望,又是直接昏死过去,进入二度抢救。病危通知单都发了无数张,告诉薄家,这人……可能保不住了。
灭顶之灾劈头而来,沉重的绝望之下,薄老夫人也没挨过这一关。
那个她眼里优秀,英俊,无人出其右的乖孙薄夜没了,她怀着一颗古板又腐朽的心也跟着去了。
薄家现在承受着常人都无法承受的悲痛,就如同五年前的唐家一样。
然而不同的是,五年前的唐家是破产加上女儿入狱,而现在的薄家,是一老一小统统离世,留下来的……只有一对中年夫妇,茫然无助。
唐诗带着唐惟去拜访了一次岑慧秋,正好薄家在办后事,岑慧秋哭到现在就没停过,薄梁一个人挺直了腰板撑着把事情办下去,扭头看见唐诗的时候,老泪纵横。
这个原本中年享福的男子此时此刻又瘦又苍老,对着唐诗强撑着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诗诗,你来了?”
“爷爷。”
唐惟跟着哭了,上前去抱住他,薄梁摸着唐惟的脸,不住地喃喃,“真像……和我们家薄夜真像……”
唐诗站在那里,表情冰冷,双手却死死紧握。
那天还没到傍晚,岑慧秋就伤心过度也跟着晕了过去,唐诗立刻上去扶,帮忙把她送去了医院,又喊江凌特别关照,江凌在医院走廊里奔波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伸手擦眼泪。
岑慧秋变得神志不清,醒来的时候唐诗喊她,她会应,可是除了答应,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空洞麻木,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唐诗摇了摇头,只能走了。对于薄夜的家人,她能帮到这里,已经是给了太多。
回家的时候薄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原本热闹的家里现在变得空荡荡的,平时薄夜要是在,肯定会跟他下几盘象棋,父子俩你来我往厮杀,好不有趣。
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唐诗进门,喊了一声,“叔叔。阿姨那边在医院里有江凌看着,您自己小心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诗诗……”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薄梁在唐诗面前落泪了,曾经的薄家辉煌的时候,谁会想到有朝一日,这种崩溃的表情会出现在薄家人身上?
薄梁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唐诗叫了一声,赶紧伸手搀扶,“叔叔!”
薄梁颤抖着扶住唐诗的手,声音嘶哑,“一报……还一报啊……!”
那一瞬间,唐诗的心如同被利刃狠狠刺穿!
薄梁死死抓住唐诗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那沧桑悲痛的声音让人听着直掉眼泪,唐诗泪眼朦胧中看见那个男人朝自己狠狠跪下,她捂着嘴倒退几步,“叔叔你——”
“这是我们薄家欠你的……”薄梁闭上眼后,热泪落下,“是我们薄家当初造下的孽,结下的果子!是我们该承受的报应——诗诗,叔叔在这里再替不孝子薄夜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从今往后薄家不会再给你多一分的压力,你走吧,叔叔知道你善良所以才帮忙,可是薄家有什么脸面来要求你帮忙呢?是我们薄家没这个福气……尘归尘土归土,不管什么样我们都接受……”
唐诗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痛苦到令人喘不过气。
她哆嗦着把薄梁使劲扶起来,“叔叔,您起来,您不必这样,我和薄夜之间的事情,您也是无辜的……”
薄梁被唐诗搀扶起来,唐惟擦了擦眼泪,对自己的爷爷说,“爷爷,您别太难受,家里还需要您。”
“好,好……”
薄梁看着唐惟那张和薄夜极为相似的脸,一颗心都在颤抖,“唐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