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嫂轻咳一声,试图多说几种可能:“咱们姑爷身上气势这么重,每每又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寻常姑娘家吓都吓一跳,不会一眼瞧中他的样貌。再说了,姑爷除了模样好,谈吐举止、做人做事都好得很,还格外有本事……”
姚晁有些头痛:“等等,你等等。”
怎么说了半天,竟成了对林桡的大型吹捧现场?
姚二嫂还没说完,瞪了他一眼:“怎么了?还不许我夸别人了?”
他无奈摇头:“自家姑爷,你爱夸多久都行。只是你说的这些或许是选择夫婿的优点,但问题是,阿桡已经娶妻生子,又比那位大上好几岁。若说一见钟情,倒也没有这种钟情法吧?”
姚二嫂顿时警觉:“你之前跟我说杜姑娘对阿桡似乎是有意,怎么到现在,又成了一见钟情?她真的看上我们姑爷了?”
多说多错,姚晁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可这事是瞒不住的,昨日杜蘅说是来探病,可若说她不是借机来和林桡说话,打死姚晁他都不肯信的。
现下又被姚二嫂瞧出了端倪,姚晁只好道:“我不事事都同你说,也是怕你不经意间向阿殊透出来。明明两人没有可能,阿桡也绝不会看上那位杜姑娘,让阿殊知道了,不是给她添堵?”
姚二嫂少女时就是个急脾气,如今生了孩子做了娘,也没稳重多少,遇事还是会着急。
她登时放下了手里给药扇风的蒲扇,美目一瞪,怒道:“你不说,还以为别人就看不出了?我知道不知道没什么关系,可阿殊却不能被蒙在鼓里!”
姚晁只得劝她冷静,缓声道:“我就知道你会着急。你听都没听完,急什么呢?”
姚二嫂却还是生气,催他:“你倒是说呀!他们到底怎么了?”
姚晁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事情的始末:“最开始是前些日子阿桡带着人去城东查探,碰巧从一群无良镖师手里救下了杜姑娘主仆三个,问清楚身份后便带回了巡捕府好生照顾着,又给京城尚书府去了信,等着京城的人来接。”
姚二嫂倒还算耐心,没有打岔,又见姚晁接着道:“从入住巡捕府开始,这杜姑娘就吃不好睡不好,把郑安折腾得够呛,后来还是阿桡去了两回,才消停了。”
听到这里,姚二嫂不禁直皱眉,嘴上却说:“瞧杜姑娘的模样,又是京城人,尚书府千金,打小不知怎么娇养着长大,在巡捕府上住不习惯也正常。只是她吃不下睡不好,关阿桡什么事情?”
姚晁满脸无奈:“这我怎么知道?人家要见救命恩人,你能拦着?关于阿桡的事情,杜姑娘从不亲自问,只让她奶娘和婢女去打听,你能说什么?”
大燕朝对男女大防并不过分看重,女子也是可以上街的,只是京城里的贵女大多矜持,鲜少与外男有过多直接接触。
是以贴身丫鬟便成了来往的中间人。
姚二嫂的眉毛没松开过,不满道:“她当然不亲自问了!可奶娘和贴身丫鬟是什么人?没有小姐的吩咐,她们敢在外面多说一句话么?”
如今姚二嫂已经确定这位杜姑娘对自家姑爷有意,可至于人家会有什么想法,全然不是他们能干预的。
更何况人家从未明说,他们能怎么办?
姚晁劝道:“你也别庸人自扰了。阿桡没那个意思,杜姑娘也没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更何况京城和青桐镇相隔这么远,等杜姑娘回了京,两人便再也没有什么相见的可能。过些日子便会淡了。”
姚二嫂瞪了他一眼,把已经便温热的药碗塞到了姚晁手里:“喝你的药吧!”
其实姚晁说的话在理。
两人不说门第、年龄之间的差距,单是一个距离,就不可能日后还有联系。
姚二嫂心里一边判断不可能,一边又直觉奇怪,只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