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圣命下达,果然按照蒙擎的意思,做了决断。
原本属于杜蘅的罪名,统统被推到了杜府二小姐的头上,连辩驳的机会都未给她,便是一杯毒酒赐了下去。
杜府后院一时间闹了个天翻地覆。
最为刺耳的,还是杜芜生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爷,老爷!我的芜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芜儿!”
杜芜的生母姓王,是老夫人的内侄女,与杜仲是正经的表兄妹,也是出身名门,做事一贯端庄大方,从未有过高声说话的时候。
如今这么一哭,与往日轻声细语的样子截然不同。
杜仲站在院门前,一时间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到底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杜仲心中不忍,抬脚进了院子:“阿廿……”
王姨娘哭成了泪人,钗环、衣裳也全然顾不得,甚至有些要哭背过去的意思,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杜仲赶忙上前去扶住了她,口中唤着王姨娘的乳名:“阿廿,你先坐下来……”
一大早变故突生,宫里来了圣旨赐死杜芜,一条鲜活的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
如今杜芜的尸首,还在她房里躺着。
王姨娘院子里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楞着的模样,让杜仲看了气不打一处来:“都是死人吗?!没瞧见自己的主子这副样子?还不去倒茶、打水?给你们主子梳洗梳洗!”
众人见杜仲发了大火,这才如梦初醒,纷纷退了下去,便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也让自己忙碌了起来。
王姨娘靠在杜仲的怀里,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没有个穷尽:“老爷知道的,我们芜儿从来孝敬老爷、老夫人,对大小姐平日里也恭敬有加……她不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呀!再说了,她从哪里认识的什么周府下人,又何曾认识一个外人?她不可能杀人的啊!老爷!”
杜仲默然,只是伸出手来,拍了拍王姨娘的肩。
王姨娘抬头,一张惨白的小脸上露出凄惶的神色,便是上了些年纪,仍比寻常的女儿家更有几分韵味,让人心生怜惜。
她直直看向杜尚书的眼中,哭着道:“老爷要给我们的女儿作主啊!”
杜仲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别过了眼去,低声劝慰道:“圣旨都下了。阿廿,很多事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王姨娘崩溃大哭。
“我的芜儿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这事情,根本就不是芜儿的过错,凭什么我的芜儿……”
见她越说越失了顾及,杜仲皱了皱眉,示意王姨娘的贴身丫鬟把她带进屋。
“老爷!”王姨娘不肯走。
杜尚书不忍多说,只是低声道:“如今罪名已经定下来了,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你收拾收拾,把女儿好生送走吧。”
接着又叮嘱王姨娘身边的丫头:“照顾好姨娘,莫要让她瞎说话。”
说完,他便要离去。
王姨娘一把抓住了杜仲的小臂,力道很重,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老爷!我们的芜儿,就这么白白的没了?你明明知道,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老爷……”
杜仲的手臂被她抓疼了,一时间也没有去向,王姨娘平日里看上去多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为何此时竟有这般大的力气。
他只皱眉道:“我们杜府,不能再少一个女儿了。”
王姨娘呼吸一滞,手上的力气便松掉了。
杜仲扭头吩咐丫鬟一句,便逃离一般,匆匆走了出去。
丫鬟扶住了王姨娘,低声道:“姨娘,先进屋吧。”
王姨娘指甲掐到了肉里,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让一阵阵发晕的脑袋稍稍有些清醒。
她已经收了眼泪,脸上尽是恨意:“杜蘅呢?老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