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覆的秘密,而只是两人之间闲话的家常:“如今陛下的江山,内有贼子处心积虑,外有异族虎视眈眈,两相勾结,这才有了此次西北的侵略。阿桡这次去西北,除了带兵打仗,更是要查明真相,把证据带到陛下龙案前。”
姚殊呼吸一滞,微微睁大了眼睛,却克制住了没有发出声音。
她看着谢谦,声音很轻,却不失分量,问道:“舅舅给我的那封信,可属实?”
只见谢谦神色严肃了起来,对她道:“那封信的内容确实属实。我把它送到你手里,也是为了让幕后之人更加相信,阿桡已经深陷敌军内部,九死一生。再加上你的表现、阿晁打探消息无果,更能让人相信,阿桡下落不明。”
还不等姚殊反应过来,谢谦便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过阿桡的事情,会让你大病一场。”
姚殊回忆自己拿到谢谦的信以后的表现,还有姚晁做的事情,慢慢地想通了谢谦这么安排的用意。
她也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谢谦第一句话便是向她道歉。
她摇了摇头,认真道:“舅舅不必心里对我有什么亏欠。你们做的事情,无论是舅舅也好、二哥也好、阿桡也好,每个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更是将性命捏在手里。便是我生一场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目的达到了,就是好的。”
谢谦见她是真的不在意,只轻轻颔首,放过了此事,又听姚殊追问:“阿桡是已经拿到证据了吗?不然舅舅也不会费这样的力气,隐瞒他的行迹。”
谢谦点头,心里对姚殊的聪颖多了几分赞赏:“阿桡潜到异族内部,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把贼人通敌卖国的书信拿到了手。好在姜宁的人找到了他,把阿桡带了回来。如今对方遍寻不到阿桡,定会狗急跳墙,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把他藏在谢府。”
单是谢谦这寥寥数语的描述,便能让人感受的出林桡当日面临的险境。
姚殊想到林桡孤身一人陷入苦境的情况,心里不由一酸,抬起头来时,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舅舅,他,伤的重吗?”
谢谦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卧床生病之际,正是他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前几日才脱离了险境。”
姚殊捂住了嘴,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而下。
是啊,她缠绵病榻,久久不能好起来的时候,可不是每时每刻心神不宁,总在想着林桡吗?
若那时的他正在生死关头苦苦挣扎,她夜里的那些黑暗的梦境,绝望的呼喊,便统统有了来源。
那天夜里,她梦到林桡手里提着灯,从大雨中而来,是不是就是他不肯离开的表现?他可曾听见她的一声声呼喊?
姚殊无声地哭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带着浓烈、滚烫的情绪,涌个不停。
她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只用格外平静的声音,对谢谦道:“舅舅,我想看看他……”
谢谦定定看着姚殊的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只是眉头微皱,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他受伤不少,你确定要看?”
在谢谦看来,姚殊知道林桡平安便好,与其两个人相见惹她再哭上一场,倒不如姚殊回家安心等待,左右林桡已经脱离了危险,过些日子便能醒来了,到时候林桡身上七七八八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
可姚殊却不管这些,只想尽早见到他。
她肯定地点头:“请舅舅带我去。”
谢谦不能理解,却愿意尊重姚殊的选择:“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