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廷凡将三只小鸭子放到河边圈着,喂了些鸭食,他蹲着看了好一会。
小鸭子一定要长肥一点,长肥就能多卖点银钱。
对面是黎家的鸭群,黎老婆子出来喂鸭子,瞧见他把地方给占了。
其实根本没占,就是看不惯宋二家,她不高兴的指着他道:“挪下面去,这儿我们要用。”
宋廷凡抬头看了一眼,河沟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两个鸭圈互不影响,“你那里有那么大块地方。”
黎老婆子对宋二家没好脾气,特别是那宋寡妇,瞧着就烦,见他不听话,没好气道:“少废话,赶紧挪下面去,不然我给你掀了。”
“不挪。”宋廷凡直直的看着她,一点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明明他没有占她的地方,她在欺负人。
黎老婆子气匆匆从桥那边过来,对着鸭圈踢了好几下,凶巴巴道:“挪不挪?”
小鸭子受到惊吓,一个劲的乱扑,宋廷凡赶忙将鸭圈往下面移,他生气道:“河沟不是你家的。”
“在我家门前就是我家的!”黎老婆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没爹没娘的东西。”
闻言,宋廷凡垂在两侧的手,微微紧了紧,他有爹娘。
嫂子说了他们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他。
黎老婆子嫌骂得不够,连着林俏一块骂,又道:“你嫂子也不是个东西,整天勾三搭四,迟早死在汉子床上。”
刚才还忍着的少年,如同被戳到了什么,他气到脸色涨红,大声的反驳,“没有,我嫂子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她们总是喜欢乱说,明明嫂子不是的。
“不是?是不是你最清楚,夜里你嫂子怕是脱光睡你床上吧!”
“你胡说!”
平时这些话私下说说就罢了,当着人家的面说就有些过分了,河边的妇人们互相看了一眼,但谁也没有帮着说话。
听见河边的动静,林俏急急从院里出来,入目黎老婆子盛气凌人的模样,而宋廷凡气得脸都红了,隐忍中有几分无助。
她无意识的皱了皱眉,让他黎家几次,黎家就得寸进尺,真当他们好欺负?
她从桥上而过,去了黎家鸭圈。
她直接打开了鸭圈的门,顿时一群鸭子就摇摇屁股出去了。
有仇当场报的感觉好爽。
黎老婆子起先没注意,等注意过来鸭子已经跑了,来不及骂宋寡妇了,她连忙追着鸭子跑,着急道:“我的鸭子,快来人帮我追鸭子,鸭子跑了。”
河边不少妇人都瞧见了,看着林俏发愣,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柔柔弱弱好说话的宋寡妇竟然有了脾气。
把黎家的鸭子给放走了。
看来是被黎家气得不轻。
确实太过分了,说人家两叔嫂夜里脱光睡一张床上。
不过宋寡妇很快就没有脾气了,她从桥头走过来,红着眼眶掉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黎阿奶太欺负人了。”
似乎刚才是气极了才放了黎家的鸭子。
她一哭,宋廷凡急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嫂子你别哭,她胡说!”
他跟嫂子是睡过一张床,但是都是穿了衣裳的。
“哎呀,廷凡嫂子,黎家就是那个德行,你别让着她,不然光欺负你们。”有个妇人帮着他们说话。
这个妇人是林俏前日给草帽那孩子的娘。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就是,河沟这么宽,又不是他家的,凭什么要你们挪。”
这么多人明“事理”,林俏心安了,她低声有些害怕道:“黎阿奶会不会打我?”
这儿装弱比装强势好用多了,毕竟她本身,不对,是原身不讨喜,再强势会让人更厌烦。
“咋会,要罚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