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与上一次也基本相同,先翻牛尾梁进入昭化县,而后找个隐蔽的山林睡觉休息,等到入得半夜之后再动身起行,悄无声息的靠近嘉陵江畔。这昭化县本来就人烟稀少,这大半夜的根本没有半点火烛,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个时候出门就是睁眼不见五指的节奏,如果再打个火烛,就更加看不到远处的东西了。
所以宁远那非凡的视力水平,这下就显示出了强大的优势,非但不用生火照路,放眼望去数百步之内都是亮如白昼,与戴了夜视镜没什么两样。就这样沿着江畔走了十余里路,最后在一个村落的附近找到了一条渔船。
而后人马都上了船,划过江对岸,再将船拖上岸,找了处芦苇茂密之地藏好,便继续北上。穿过绵谷县地界之后,一路沿着嘉陵江两岸昼伏夜行,沿路但凡遇到有堡砦马场之处,既停留数日。
白天只在远处观望人员和车辆的进出,大致估算各处的兵力与粮草的存蓄规模,以及马匹的大致数量。一到夜晚,则摸黑抵近择机潜入,借着视力与速度的优势,基本都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便将内部情况大致摸清。
加上此时天寒地冻的,蒙军的岗哨大多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一到夜里,当值的士兵还不是围着炉火大发时间,对于外面黑成一团墨色的山涧河道,又能看得到什么?就算宁远偶尔弄出些动静,也不会引起任何惊动。因为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宋军从来就只有防守挨打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进攻偷袭了?这种情况下,没事儿谁愿意到外面溜达?
得如此天时地利,这各处的情报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为了更加详尽的获得各地的数据,宁远的行进步伐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特别是围绕着三泉县与大安军之间的地域,花去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时间,才算把王进的老底摸了个十之八九。
这兵力主要集中在金牛堡与大安军两地,估摸着合计三千左右,粮秣的存蓄大致也在这些地方,重点还是屯放在大安军,分别置于三个大的军仓之内,数量约莫有四五万石的样子。
这样的规模,只能说明蒙军并没有大举南下的企图,因为这点粮草,顶天了就是王进所部军队的口粮,根本支撑不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至于战马的分布就更加的零散,沿着绵谷至大安军之间,于嘉陵江两岸大大小小十数个马场,蓄养着大约万余匹的样子,而且几乎是平均分布,没有集中的趋势,这说明连王进自己都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否则这马匹如何会这样分散?
各样所需的情报大致掌握之后,宁远便自大安军向北,沿着陈仓道往沔州方向前进。
这一路便不再只是洞察军情,更多的则是勘察路线,因为若是进军汉中,那关外的刘黑马与巩昌的汪德臣,都有可能自此路线进援关内。
那么沿途的路况如何?行军的时间需要多久?有没有可以设伏的险地?都是需要预先掌握,并了熟于心的事情。
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是宁远一贯以来的风格,而掌握的情报多寡,与后勤的准备便奠定胜局的关键。
此时秦岭山脉早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山路上也几乎是渺无人烟,就连运输粮秣的后勤车队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季节进出大山,所以对宁远来说倒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一路的昼伏夜行,耗去大概十余日的时间,经沔州经南凤州,再抵凤州,便到了宝鸡境内了。
说起来他也是够大胆的,因为此地已入得关中境内,看着身后的秦岭山脉,宁远到反而有些自得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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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任他刘黑马还是王德臣,都不能相信,自己复地现在也会有宋军出没吧?”
此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一名骑士外加两匹马孤零零的站在山道一旁,望着面前的天空一抹朝阳升起,背后是崇山峻岭,面前是一马平川。
淡淡的薄雾缭绕,这个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