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安将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捏成一股盘在脑后,用簪子固定着,思量片刻又对着众人嘱咐道“倘若自己人问起,就说今夜我是被洛将军所救。”
众人点头如捣蒜,待她们离开山药才疑惑问道“王妃不是说救您的人是个女神仙吗?怎么又成了洛将军……”
余长安给两只手轮流涂药,头都没抬起来就说“不这样说怎么让咱们的好王爷相信我呢。”
“那您怎么一边让姑娘们别说出去,又一边告诉她们可以告诉自己人……我有点不太明白。”
余长安笑,白兰兰散播流言又一心想要自己死,那怎么能便宜了她?至于那个辞儿……余长安心中对她的疑虑可是从未消除,故意这样说无非是想借着姑娘们的手来试探她。
就看她经不经得起了。
“今天一整天都是惊心动魄,山药你也回去歇着吧,明儿要早起,不然看不上好戏了。”余长安一面说着一面打着哈欠爬上床,松软的被褥睡着不要太舒服。
白兰兰屋里,辞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与斜卧在榻上揉太阳穴的人,听得白兰兰越发恼火“一群人杀不掉一个人?你到底从哪找来这么多饭桶?还是说你失败的更惨,所以故意诓骗我?”
一闻此言辞儿惊得连忙跪下道“郡主!辞儿所说句句属实!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是么?”白兰兰满脸写着相信。
冷笑一声说“相信你说的,真有个女人从风里来,杀了一群人?又从风里消失?”
辞儿咬咬牙,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发起毒誓“若我所说有半句虚假,任凭郡主处置!”
“你不配。”白兰兰的冷厉言语从口中蹦出,直接化成巴掌又扇在辞儿脸上,片刻后她起身“今日城中总是无缘无故有人失踪,你不妨再将今夜所见之事说出去,杀不掉她也让她背着妖女的名号,总会成功的。”
语毕白兰兰回了床上,辞儿这便出去了。
卿莫离又是一夜未能入睡。
他在空荡荡的主屋里干坐了两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开门走向侧房。
月光本还明亮,卿莫离将房门轻轻打开这一幕映入姬幽奈和陆易秋以及鬼娇眼中,姬幽奈一晃手,月亮就蒙上了一层浓雾,幻影上什么都看不着了。
“姬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呀……”鬼娇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大声问。
姬幽奈则掩面大笑“这些腌臜画面本座不想瞧见,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也不能看。”
“……我都快三十了,哪里是小姑娘。”鬼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自己年龄,陆易秋愣了一瞬,姬幽奈看在眼中,则亲自倒了一杯酒给鬼娇道“你不过才二十八岁,本座却千岁有余,你在本座这里难道还算不上是小姑娘么?”
“谢谢姬大人。”
鬼娇跟着陆易秋二十五年了。
卿莫离的眼前更黑,侧房他没怎么进来过的。怕吵醒余长安,每走一步他都格外小心,像极了蹑手蹑脚的小偷。
一路过来不知磕到几处桌角,终于凭着记忆中房间的格局来到了床边,伸手小心探了探,一下子就摸在了余长安的脸上,软软的。
黑暗中卿莫离舒心勾起一抹笑,随后便脱了鞋躺了上去,一手轻轻楼上余长安的腰,这熟悉的感觉,可真棒。
他的脸寻寻觅觅半晌终于找到被余长安盘起来的头发,当下便满心欢喜的凑上去。
……好潮。
卿莫离索性把脸贴在她脖后,如此安然入睡了。
有人不会因为睡得早便起得早,相反还能睡得更久,余长安就是这个人。
山药真真儿是信了余长安的邪,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就起来收拾好一切往她房里去,看着屋里黑灯瞎火便寻思天亮了再叫她,端着盆子一直等到太阳都升起来房里仍旧没有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