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不得这么大阵仗,原是余长乐的尸身被接回相府了。余长安暗想的同时骂自己蠢笨,余天锋那么宠她怎么舍得让楚家的人操办丧事?
如今自己穿着的一身暗红色长裙怎么看都很违和,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是来看笑话的。
“二小姐——”
下人们的一道道哭喊震得余长安耳朵生疼,她一边挤着耳朵一边加快步子,然而搭起来的灵棚怎么走都走不到头,估摸着算了一下余长安彻底无语,这是把整个相府都弄成灵堂的节奏。
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丧幡数不甚数,两边跪着的全是人,冥币满地都是,火盆里都的都烧不完。
“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见白事……原来是这个阵仗……”山药惊得眼睛都不敢眨。
话音才落车公公就稍稍回头说道“我长这么大也头一回见这么大阵仗的白事。”
此话一出余长安竟有些想笑,区区一个庶女,此等丧仪阵仗比皇亲国戚还要厉害,果真父爱如山。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刘氏哭天喊地的声音传入耳中,余长安顿时停止思忖,步子也加快许多。
“镇国王妃到!”在前头开路的小厮大喊一声,迎来数百道目光投在余长安身上,刘氏通红的双目中更是带着无边的仇恨。
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材摆在灵堂中间,两边纸人丧幡又是数不清的数目。
还没站稳刘氏就从棺材边起身,她呼吸都在发颤。
“镇国王妃好威风啊。”
余长安眸光一紧,这个老女人在这会子又作什么妖?
“二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比起威风我怎比得过妹妹?哦……我不该和死人比较的,晦气。”丧女之痛加上余长安毫不留情的几句话,刘氏被气得两眼发黑,强忍着一口气大骂
“你明知是白事却还穿成这般!也不枉外头人人骂你妖女!你果真是个黑心短命的东西!”
此话一出众暗卫噌的一下就拔出长剑,吓得在场其余人都往后退去,哭声戛然而止。
车公公正要开腔,余长安便冷着脸走上前来挡住他径自开口“你家办白事与我何干?我给你脸面来吊唁倒还成了我的不是?
旁人骂我妖女我没听见,倒是二娘你自己这般说,可有将我夫君下发的律法放在眼里?论起黑心谁比得过你?说到短命……呵,短命的这不是死了?”
“你!你这个下作的——”
啪。
刘氏话未说完就被听到消息赶来的余天锋冲上前来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格外响亮。
山药和车公公嘴角上扬,余长安冷面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两手交叠放在腹前微微扬了扬下巴,在她看来这一巴掌远不够惩治刘氏。
“臣教导无方罪该万死!王妃恕罪!”余天锋两手作揖跪地行礼,请罪之后毕恭毕敬得给余长安磕了三个头道“王妃千福!”
“爹爹若再管不好刘氏,日后就陪她一起闭门思过吧。”余长安冷冷地说,侧过脸就轻声问向车公公“为什么他们都要给我磕三个头?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吗?”
许是余长安的态度转变过快,惹得山药和车公公偷笑不止,车公公道“这是咱们云落的规矩,家里办白事的都要给客人磕头,毕竟亡灵遗体尚在,总有人觉着晦气,所以主家磕三个头给客人答谢,二来是祝福客人身康体健。”
“还挺讲究。”
“上落泪幡!见幡整仪!”一个穿着孝服的老仆从灵堂后面出来对着各路来客大声吆喝道,余长安闻声看去,原是六叔。
“看来今天这身装扮实在多余。”余长安抬手就要取掉首饰,余天锋惊慌失措间往前冲来却不小心被瘫坐在地上的刘氏绊倒,当众摔个狗啃泥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开口就制止道“王妃大驾至此无需多礼!随我到后房歇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