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没斟满余长安就握着她的杯子凑到了跟前儿,她抬眼瞥向她,抹上一道不屑又明朗的笑。在两杯酒都添好之后,余长安另一手很自然的伸过来拿过了白兰兰手中的杯子,再次将它们放在栏杆上
“你快闭嘴吧,要我说,你就该日日忏悔,诵经抄经什么的,削发为尼也不是不行,反正被你害过还没死的人只要活着一天你就要忏悔一天,等什么时候这些受害人死绝了你再死,去了地底下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反正那些人肯定是阴魂不散的在那儿等着你呢,你急什么?”
看着两只杯子里又一次盛满的春日光景,白兰兰伸了个懒腰两只胳膊架在栏杆上趴着,目光全被水边几只吃草的羊勾了去“好你个余长安,真毒啊。”
“谢谢夸奖。”余长安顺着她的目光同样看下去,她不想再去想那些让她伤心的事,就当下,享受着轻轻拥来的微风,吃酒说笑也好,安静赏景也好,此刻岂止惬意二字形容的完?
“王爷今日好雅兴,可是瞧着王府里的花谢了想要添上些色彩?”夜生香缓步走来,语调如平日里一般勾满嘲讽,与他一道来的还有十多只巨鸽。
有的低空盘旋,有的在跪着的众人身上挨个骚扰。夜生香鞋尖上勾起来的血水连雪白的衣摆都染成了暗红色,再往上些还有红色的点,远远的看去只当是他穿了一件儿雪中腊梅在身上。
对于他的嘲讽和不合时宜的出现,卿莫离早就不足为奇,府上的丫鬟小厮们倒是一头雾水,却也没个胆大的敢抬眼瞧瞧。
“你这会子出世,是觅食来的?”卿莫离冷声回应,随着夜生香的轻笑发出,一边的孔邑浓心里紧了一瞬,不出她所料,这夜生香果真不是什么好角色。
夜生香说“夜某自知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扰了有情人的雅兴,今日忽闻王爷为了家事大开杀戒,再三思量还是觉着自己招了才好,免了到时候和那些地上躺着的一个下场。”
好一句“有情人”,一语双关,明面上是在说卿莫离,实际上在说余长安和洛翊,卿莫离这样的人怎会听不出来?
“本王倒是想知道,你都要招些什么。”语毕卿莫离一掌隔空拍向地面,震得周围人都被无形的浪击倒在地,地上的剑也直接飞起,只被卿莫离稍稍运力便被往夜生香那边刺了过去。
剑很快,快到夜生香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腹部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剑已经刺进了肉里,血溅得整个胸膛都红了一片,他低头看了眼便笑道“王爷会的武器倒多。”
语毕他将剑从腹中拔出,目光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剑身上只留下一抹蔑意,而后随手扔了手中物说“不过是看见一对有情人罢了,或是花前月下,或是卿卿我我,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有情趣。”
此话一出孔邑浓犹如电击,猛地就看向卿莫离,他眸光好似炼狱里的幽冥之火,要把人活活烧死那般,脸上蕴着的杀气比先前还更浓一层,看的孔邑浓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肉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发出什么声音给自己招来祸端。
卿莫离浑身上下都透着逼人的寒气,对着夜生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唇角忽的抬起半分,远处观望的施儿有些茫然,她没看明白卿莫离笑什么。
“皇上驾到——”
王八斤扯长脖子的一声吆喝惊得院中众人都颤了一下,孔邑浓最先看去,这才见着王八斤带着一众小太监从大门进来。那些人好像到了皇宫的某一处别宫似的自在,只等着几十号人进来,孔邑浓才能瞧见后头来的一只步撵。
上头两人并排坐着,看上去端庄威严,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两人并不亲近,各自都离对方远远儿的,中间留下来的空隙甚至还能再坐下一个成年男人。
步撵后头是禁卫军,并不能一眼看出多少人,他们将王府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黑压压一片。
夜生香微微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