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牛,那靠水牛农耕劳作的农民怎么办?难道你还想让他们回到以前人拉犁时代?没有马匹,行人赶路、商人赶货怎么办?难道你让他们回到以前靠两条腿走路,靠肩挑背扛过日子?”
俞树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唉,明明知道西羌人在拿捏榆树沟,大家像摆在案板上的一块肉,任人脔割。可气的是,还没人想办法应对。若大榆树沟人口上万,离开我儿马帮五兄弟,至今没有一个人自告奋勇敢与之抗争,可叹可悲啊!”
李提山望着俞树立摇头叹息,两个人来牲畜市场闲逛,心里不免感叹。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让他年轻十岁,李提山绝对义无反顾承担起马帮重任。他对榆树沟商贸发展,算是绞尽脑汁。“俞大兄弟,我琢磨很久,要想制约龚桑巴的西羌马帮,除了重新组织榆树沟马帮,和西羌人形成对峙。否则,独家经营的龚桑巴不赚白不赚,要想他主动让利给榆树沟人,痴心妄想。”
俞树立不以为然,“依我看,李彀五兄弟下落不明,榆树沟除了你们几个老家伙以外,跑马帮绝对后无来者。包括你们几个,都不想让孩子们再去冒险,何况其他人?在榆树沟人心目中,李彀他们几个孩子算是很优秀。文武双全,艺高人胆大。连他们这样的好身手,都难逃走西口厄运。那些弱不禁风的雍州小年轻,还有那个敢出头露面?怎么说跑马帮,终究是个险象环生的活计。没有一定勇气和胆识,谁愿意去送死?好歹,我等哥儿几个虽然饱尝失去亲人之痛,或多或少晚年吃穿不愁。加之年老多买,心雄腰眼直不起来。各位,我们这个年龄,已经折腾不起了。还是守着各自的那个家,安度晚年吧!”
说完,俞树立长长的吁口气,连连摇头。每一次的聚会,俞树立从不打头阵发言。可今儿个一反常态,抢着说话为的是不想浪费口舌之争。因为,没有意思。因此,他直言不讳,也不拐弯抹角。听得俞树立夸夸其谈,萧三郎等人连连点头。“是啊,我们都老了,蹦跶不了几天。银子是赚不完地,眼看着西羌人大把大把赚走榆树沟银子,心里不服气没用。谁让咱榆树沟人胆小怕事呢?尽管由西羌人折腾去吧。现在的年轻人,连自己父母话都不听,手不提四两,油瓶倒了不扶,连吃饭都要人跟着催,你我杞人忧天又有什么用。想倚老卖老说服榆树沟人组织马帮,不是兄弟我泼你冷水,那叫异想天开。地方繁荣有官府主导,我等说说而已。小泥鳅翻不起冲天浪,李大哥你可千万别当真。幸亏,我还能做些炮仗,老两口维持生活自然足足有余。”
缑晋文低头不语,恭听别人讲话不是他的特长,只是提及往事心里苦不堪言。再怎么说儿子缑鞲鞴已经失去,懊悔莫急的夫妻俩内心里大多数是抱怨、自质。现在,听李提山说想重新组建马帮,心里反应强烈,抵触情绪一触即发。“要我说组建马帮这件事还是甭提的好,我们几个将自己儿子送走了,难道还想送走别人家儿子走上这条不归路吗?至少,像这样祸害人的馊主意我缑晋文想不出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送死坑人的话。发明这句话的人,给傻瓜洗脑,说服别人填饱老虎肚子,给自己创造一条安全通道。因为老虎吃饱了,即使看到食物,也视若罔闻。”
我滴个去,矛头直指李提山。或许,真滴是因为请出俞树立劝说缑晋文,放缑鞲鞴参加马帮队伍,心里有一种负罪感。李提山听了缑晋文一番话,并不针锋相对。而是“呵呵”一笑,接下来起身给缑晋文倒茶。李提山的家,不像平原地带四合大院,一家一户。而是依山旁水,坐落在半山腰地势低洼的盆地附近。山沟沟的一个小县城,凹凸起伏连绵。一个村庄,也不过十来户,分布在一个个小山丘。所谓街道,即是山道两旁的门店,加之青石板铺砌的大街顶多不超过丈许宽。
李提山他们家住在大街北边,所有人家的房子,都是竹木结构,山石为基础。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