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师则停泊大小五奎山南边海面,因为码头不够都背靠炮台锚泊,而浙江水师在大小五奎山北边,两支舰队以大小五奎山分隔,毕竟双方也称不上什么友好,过去在海上也不是没打过的。这种安排可以确保不会发生冲突,不过现在也正好方便了杨丰,他们和广东水师隔着大小五奎山,后者根本看不到他们此刻在干什么。
岸上就更没有人察觉了。
这时候是午夜,整个舟山都在沉睡中。
午夜的寂静中,三十四艘战舰在海上列阵,打开的侧舷炮门内一门门大炮对准了蕃坊。
然而……
皇帝陛下并未入睡。
“陛下,臣还是恳请陛下幸广州。”
梁云龙恳切的说道。
不仅仅是他,这里还有李廷机,郭棐,周光镐等一帮闽粤籍大臣,他们趁着那些浙江苏松籍大臣睡着,组团跑来劝皇帝南下广州。
“杭州离贼军太近,德清以北即为匪区,更何况安吉亦在其手,唯有一独松关而已,贼军朝发夕至,纵然有新式堡垒亦难保万全,自古岂有一两座堡垒能万无一失者,几座新式堡垒如何能比三千里江山?浙江诸臣皆怀私心,欲以陛下为奇货而已,此辈嘴上忠心,实则心怀二心,此辈迎陛下于杭州,看似对陛下忠心实则欲以陛下在手与逆党讨价还价而已。
逆党亦陛下之臣。
此辈迎陛下,洗清追随弘光之罪重为陛下之臣,公主摄政,南京逆党亦陛下之臣,两方并无顺逆之分。
若事败此辈依然为陛下之臣而非逆党。
必要之时将陛下卖与南京逆党,此辈依然可以靠着出卖陛下保住他们的财产。
若事成此辈有功于陛下,且有之前新政诏书在手,陛下依然为其掌握。
忠臣?
忠臣如是乎?”
梁云龙说道。
好吧,他看的还是很清楚。
浙江苏松士绅迎万历其实是一招好棋,因为他们可以用这种方式摆脱弘光逆党的身份。
要知道杨丰对付士绅们一直就是以大义。
他控制皇帝,跟着弘光反抗他的都是背叛万历的逆党,他去抄家灭门这都是合情合理的,逆党当然要抄家,可浙江苏松士绅迎万历之后就不是逆党了,他们又重新变成万历的大臣,杨丰不能用逆党这个罪名抄他们家了。相反他们有了万历这个宝贝,以后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跟杨丰谈判,用交出万历来换取杨丰给他们些优待。
他们修棱堡的目的就在于此。
棱堡阻挡不住红巾军,没有谁真指望堡垒可以保住一切,但棱堡可以增加红巾军的进攻成本。
让对手在考虑得失后接受一些妥协。
一旦杨丰进攻他们的棱堡体系耗费巨大,他们又愿意在条件合适情况下交出万历。
那双方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万历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梁云龙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陛下,广州有三千里崇山峻岭阻隔,且前面有弘光朝之江西,还有浙江为屏障,逆党短期内必然威胁不到陛下,且云南有黔宁王忠于陛下,只要云南大军进入广西,广西必然反正,那时候陛下有闽粤海上贸易之财富,有黔宁王大军及广西之狼兵,足以在南方立国。
北方浙江终究不敢再背叛陛下,他们也不能投靠逆党,唯有在此坚守,以为陛下屏障。
江西亦别无选择。
接下来逆党威胁不到闽粤,只能与浙江江西纠缠下去。
陛下在广州坐观此辈与逆党交战即可。”
李廷机说道。
当然,不是万历在广州坐观,而是他们这些坐观。
梁云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