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李云临那得意样。”
楚天歌随意取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坐到他身旁。
李烬霄顿了顿,“他看起来并不得意。”
“哦?”
“虽没被处置,不过父皇近日来并未给他好脸色看。”
到底在皇帝看来,这个儿子睡了自己的媳妇,多少心里有些膈应的。
想到此处,这些天来楚天歌的身心头一回感到舒畅,周身又有了精力,她整理好了衣衫,打开屋门,闻见院中桃花飘来的浅香。
冬去春来,这天地尤可变,何况人心?
楚天歌舒展了下几日未见阳光的四肢,眉眼间的气色渐渐回暖。
“五殿下,你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什么这般偏心李云临?”
“像他?”李烬霄想起了之前她说过的话。
楚天歌道“不仅是性格,还有出生相似,一样的生母早亡,身为皇子背后无势无人,甚至一样是三皇子,皇帝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因此予以偏爱扶持,还把得天独厚的你和皇后当成了敌人。”
李烬霄点头。
“他在逐步拔除母后这边的势力,比对待凉城一带的洪灾还上心,只是很多时候朝臣会同心阻止他的举措。”
本是很沉重的事,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楚天歌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颜很好看,是清澈澄明的那种俊美,和李云临妖孽般遍地开花的气质大不相同。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道。
“皇帝不能容忍得势的人。如果,他发现李云临得了大多朝臣的拥护,在民间又比他皇帝更得民心,会如何?”
李烬霄的眼中掠过欢喜的光芒,仔细考虑过后,意外疑惑的看着她。
“你看人的眼光很毒,先前又怎会看得上李云临。”
楚天歌不乐意去讨论这个事,没好气道“人总有瞎了眼的时候。”
“那我呢,你是怎么看我的?”
李烬霄凑近了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清澈的双眸里期待又紧张。
楚天歌想了想,认真的说“与我立场相同的人。”
李烬霄微愣,随之释然一笑。
同时,皇上召见了太子。
“裴丞相是你的岳丈,为何会不向着你?”
关于凉城一带赈灾之事,前任巡抚使弄丢五万两黄金,再次赈济之后百姓对朝廷感恩戴德,特再派钦差前去抚慰,这样拢获人心的好差事,皇上想派太子前去,却被以裴相为首的众大臣拦了下来。
李云临对此事毫不意外,“裴相或许认为,还未过门的亲事随时都有变数。”
皇上立马听懂了意思,裴雪霁因苏谨一事一直在跟太子闹着别扭,甚至裴相可能有了另攀亲事的念头。
他长叹了一口气,“裴相的儿子被朕长年派在外头,身边就一个女儿,那是放在心尖上的,这么好的亲事你不把握,偏生喜好那些对你毫无用处的女子,朕为你操碎了心啊。”
李云临无奈道“儿臣虽是太子,可百官皆属意五弟,雪霁和裴相自然是向着民心所向。”
闻言,皇上锋眉一敛,猛得一拍桌子,厉声道“什么民心所向,你才是太子!”
缓缓后,许是察觉失态,皇上的语气又趋于平和,语重心长,“这门亲事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雪霁那孩子本对你是有情的,如何哄女人不用父皇教了吧?”
皇后外戚杨氏一脉过于庞大,折了一个巡抚使,却还有皇后的表兄太傅杨元,卫国大将军孟琅也是皇后的妹夫,以及无数的旁支末脉。
为对付楚太师时,皇上不得不倚仗杨氏的力量,原本庞大的势力上几经提拔,如今已然如日中天难以撼动。
要将这盘根错节连根拔起,是何其不易,更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