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临,你想想苏瑜,她作为亲姑姑都没有善待彤儿。芸儿还小,交给别人我真的不放心,你别这样,旁的我都能听你的……”
李云临把她锁骨间微松的披风带子系扎实了些,淡淡道“你想芸儿活着,这半年你就安分守已,你有多乖,她就能过得多好。”
他手指又挑起她的下巴,“去把衣服穿好,换个住处。”
“您连夜让皇后挪宫,卸了皇后的抚育权,宫里人多嘴杂,怕是都会说皇后闲话,也会伤了皇后的心呐。”荣介毕恭毕敬的说。
李云临亲眼盯着宫人们收拾,眼见天歌进了久未人居的锦荣殿,再看着锦荣殿这扇紧闭的宫门,杵在原地半晌。
“她不会在意这些。”
他哀凉的扯了扯嘴角,月光下映衬的眼眸有一丝霜寒,“我以为给他爹洗去了罪臣之名,还楚氏荣耀功勋,她会心软,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与她打赌,赌李烬宵会不会杀我,她的眼睛亮了,她居然盼着我把脖子送到李烬宵刀下去,那一刻她盼的是我死。”
荣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发现皇上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涉及到皇后,人就多愁善感郁郁寡欢,甚至开始天马行空的说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话。
这人若是正常,能打这种赌?赌别人会不会杀了自己?
荣介鬼使神差的说道“皇上,放下她吧。”
说完,他便深深的低下头来,扑通跪了下去,“臣口不择言,皇上恕罪!”
李云临看了他一眼,忆起过往,“我杀过一个叫钱川的人,他死了之后,我发现这日子更加索然无味。我还逼死过一个叫杏儿的姑娘,她为此恨毒了我。”
“所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环环。”
他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看向正在起身的荣介,“你看环环如何?”
荣介本只是端木宫的普通侍卫,钱川死后,才升为太子的近侍。他自然知晓钱川,只是不知钱川死于何事,亦不知又跟杀不杀自己有什么关联。
而环环……
荣介红了脸,“臣只想尽心侍奉皇上,没有旁的心思。”
李云临道“你若能跟环环在一起,也挺好的,我跟天歌,你跟环环……”
他的眼中有了些憧憬,可慢慢的,他擅自刻画的美好一点点的消散在迎面而来的夜风中。
他低低的苦笑了声,眸光幽远的落在漫无尽头的宫道上。
“罢了,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