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城白家的小儿子满月了。
白府大摆筵席,浔城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放下了手边事儿,赶了这趟热闹。
熊想想跟着爹娘来喝这一杯酒。
看爹爹和人寒暄来寒暄去的,就那几句话,她听着乏闷,偷偷溜开了去。
正是阳春三月,天蓝花红,熊想想拿着串糖葫芦,顺着卵石路,到了一处桃花树环抱的阁楼前停住了脚步。
一眉清目秀的男孩立在那儿,估摸跟她差不多大,七八岁的样子。
他抬头望着阁楼上的动静。
“你这贱人,老子弄死你!”
“你现在弄死我,怎么出去跟宾客交代,你敢让所有人知道你媳妇背叛了你?!你打啊,往我脸上打!”
熊想想内心一惊不得了,这位姨是个狠人。
她走到男孩身边,问“那是你爹娘?”
白修淡淡点了下头。
“你爹娘常常这样吵架吗?不会出人命吧?”
白修不言,仍目不转睛的望着阁楼上。
“别难过,糖葫芦给你吃!”
熊想想慷慨的把糖葫芦给她。
没有一个孩子不喜欢糖葫芦,可这玩意儿黏牙烂牙,纵使大户人家也会紧着孩子不让吃。
白修不为所动。
“担心你娘出事吗,上去劝劝呗?”熊想想关怀道。
“想想,过来!”
熊想想回头,冲来寻她的娘摆了摆手,“我一会儿来!”
她硬把糖葫芦塞到白修手里,对白修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别伤心,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白修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流泪了?”
就这点事,上头挨打的又不是他亲娘,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熊想想!”
一声尖厉的女声低呵,熊想想乍了乍舌,“娘你别吵,跟那帮姨唠嗑去,我这儿有事。”
话落,熊想想被娘亲揪起了耳朵。
“哎哟!疼!”
熊想想被拎着耳朵,还时刻注意着四周有没有认识的人,万一让认识的人给瞧见了,多没面子啊!
秦姮揪着她走过了一道弯,左顾右盼后才放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你听着人家在那吵架,你还过去看?你要不要命了?”
熊想想捂着自己吃痛的耳朵,不服气,“那不别人也在看热闹嘛!”
“那是人家白府的小公子!自家人!”秦姮恨铁不成钢,又揪起她的耳朵,“再说了,人家小公子是男的,你是女孩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跟人家搭什么话?”
“娘!我错了!”
熊想想尖声求饶,秦姮总算又放开了她,“老实点,下次不会带你出来了,你就在家呆着的份儿。”
白家那都是些什么人,动不动就死一堆下人。奴隶市场上大多数都被白家给霍霍了。
天晓得白家整些啥事儿,这么耗奴隶。
杀人杀惯了的主,这把刀啥时候架到别人脖子上,谁也不知道。
白府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大家都避尤不及,敬而远之。
熊想想被一路带到席间。
饭点还没到,众人三三两两的在一块儿,见秦姮走过,基本都客客气气的问一句
“哟,这是熊家大小姐,这么高了,多大了啊?”
“八岁了叔。”
“八岁了姨。”
“八岁了婶。”
“八岁了伯父。”
“……”
熊想想一个又一个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