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杀的死鸡!”
这人说得是声嘶力竭,众人听了顿时暴怒,都问道“是什么人?”
那人喘口气道“珞布老爹说,他们是操的螺话……”
“螺话!”众人闻此,更是暴怒,用徐清听不懂的一些话指天画地骂了一会。然后巫母严肃地看看徐清,叫秀秀把他给带走了,之后怎么处理偷鸡一案,他就没机会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和他似乎无关了,三十文钱也要不回了。
“秀姑娘,为啥要我们走开?”
“唉,你不知道,我们螺族并不太平。”
“此话怎讲,”徐清问着,秀秀便一一道来。
原来,螺族共有万余人,住在一个叫螺的下县。由于知县是汉人,自不会让这万余螺族人团结一致,加上其他各种原因,螺族表面和气,私下里也还是明争暗斗得厉害。
这螺县地方小,导致各村各寨彼此争夺水源,土地,为了避免流血,各村各寨还有一个上头的组织。
每寨有巫母和村老二人,巫母是由上面传承下来的,继承制,村老由寨子里人口最多的那一支挑选优秀男子担任。秀秀就是下一任巫母,而下一任村老,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是珞伏山。故而刚才有人说秀秀,是他一家人。
巫母在寨里主持日常事务,既是村长也是村卫生所,还是村里的信仰。
村老常年在外,和其他村老共同组建一个议会之类的东西,协调各寨的矛盾。但议会里也是凭实力说话,有的寨子人多力众,说的话也就有份量。
珞秀秀这一寨人少,只算的末流一类。故而刚才得知是同族偷鸡之后,巫母支开徐清,是去做大家的工作了。无非是让大家先忍一忍,查清楚对方是谁。如果不是大寨,螺头村也能联合几个有亲的闹一闹,若是大寨,若是没有死证,可能也就这么完了。
这么一层层关系在此,听得徐清晕头转向,他只得出一个结论,似乎那个村老组建的议会,就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而秀秀话里一开始出现的“知县”一角,似乎没有作用。
于是徐清问道“秀姑娘,他们动用私刑,难道县衙就不管的吗?”
珞秀秀看傻子一样看着徐清“你还见过管这些事的县老爷?”
徐清呃了一下,回到“见,见过……”
珞秀秀狐疑地看了一眼徐清道“那就怪了,我们县老爷除了征粮纳税,拉丁服役的时候才派跑腿出来,平日里见不着的。”
徐清挠挠头,想到一个词——土官,大一点的兄弟民族都会有类似的自治区存在,掌管赋税刑法,可螺族这种小族就不一定有。
秀秀忽然提议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我们去找珞布老爹玩吧?”
徐清问道“珞布老爹?”
秀秀轻哼道“对啊,那天和我一起撑船的,别跟我说你不记得了?”
徐清恍然“哦,我记得记得。”说完,看了一下周围,雪还在下,小了许多,但没有马车还是走不得。
如在白帘里行走,剥开一排白帘,却见一屋立在旷野。茅屋不破,升起烟火,在这雪地里,无疑是多了一团暖意。
“(螺)珞布老爹?”秀姑娘敲着门唤道“珞布老爹,开开门啊?”
“(螺)秀秀来啦,今天想吃什么……”珞布老爹开门看见徐清,顿时语滞。
“珞布老爹是打渔的,家里常有木弄鼓,青皮条这种小鱼,他经常串起来烤给我吃。”秀秀笑得月牙弯弯向徐清解释,又对珞布老爹道“(螺)珞布老爹,这个汉人不坏,他知道昨夜的鸡是人偷走了。”
珞布老爹闻言,便让徐清进去,默默地往地炉上添柴,然后架起鱼来烤。今天烤的是鲫鱼,一拃长,巴掌宽,只撒些盐巴,烤得金黄却不见一点焦黑。
第一条自然给秀秀吃了,珞布老爹又拿起一条来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