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身后的轩辕琲,谢瑾又没正形的说着。
此刻已是日头将将西斜,热闹极了的巷子也只剩了三三两两的人影。谢瑾背着许赫,二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在青石砖地面上被拉的无限延长。
“欸,你跟紧点儿……快走……”
“不是我说你,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就算是,如今看来,也有生了锈一天……”
从享颐斋门口到康王府后门,一路上谢瑾都碎碎念个不停。直到进了康王府也一直没停下,到人被他好好放下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得亏小爷我有这平日里头上房揭瓦练出来的好底子,不然也要累趴下。”接着又对出来接应的另一位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年,吐了吐舌头,便才“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了去,回家晚了,家里那老头子可又该吹胡子瞪眼了。
看着那猴似的霁色长衫翻墙而过,这出来接应的少年摇了摇头。一边嘴里如旧念叨着,“还是老样子啊”,一边拉起轩辕琲的手,将这小人儿从外面得环廊中带进屋内。
“诶,你笑了,你笑了!阿时,你这次有笑,我看见了!”
顶着一张小花脸,轩辕琲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那少年,眼睛上瞟着,那样子就好像捕快抓到了江洋大盗一样得意。
转瞬如星火,被称作“阿时”的少年脸上方才如投石入湖一般引发的一丝笑意,很快就归于平淡。
而此刻,王小良也刚刚闻讯从府上的另一边赶来,为的是处理许赫身上的伤口。同轩辕珷的失眼之痛以及许赫的穿透的琵琶骨相比,另外三人身上些许的擦伤,轻若鸿毛,不值一提。
“武功倒是未废,只是伤了些纤小的经脉,但恐怕以后也会落下个手抖的毛病……”在王小良仔细检查了许赫的伤口后,他转头回述了那少年。他好似有些紧张,清了清喉咙,却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连连又是咳嗽了几声。
毕竟,方才眼前的这一身烟色,可是威胁了他,让他不得不从今日起成了康王府的府医。
“先生可以走,只是一旦走出王府,不会有命活过今夜……”
这少年听了王小良的话,半响无言。过了许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榻上的许赫,向王小良嘱咐了一声,便转身带了轩辕琲离开了房间。
雕花木门被捎带关紧,门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吱呀”。
今夜,康王府,想来应该不会太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