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不敢说的,魏藻德只好哭丧着脸说道“如今大敌当前,皇上又昏迷不醒,但国不可一日无主,臣恳请太子殿下即皇帝位,以安人心,以振士气……”
什么?这就劝进了?
朱慈烺也没想到这个首辅大学士那么忠心为国……这明明是个忠臣啊!怎么崇祯皇帝就用不好呢?
想到这里,朱慈烺点了点头,“魏大学士果然公忠体国,是我大明栋梁啊!”
“方学士,你也说说吧,”朱慈烺又将问题出给了文渊阁大学士方岳贡,“你兼管户部、兵部,是父皇的重臣,一定见识非凡!”
方岳贡是襄阳府人,四十多岁,为官二十几年,素以清廉著称,看上去也是个清官,瘦削干枯。
听到太子发问,方岳贡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陛下既然不能理政,殿下不如先监国摄政,以安民心军心……”
“唔,方学士所言也是为了国家啊!”朱慈烺点点头,然后又问东阁大学士邱瑜,“邱学士,你说呢?”
邱瑜是穿着孝服上朝的,他和方岳贡是同乡,都是襄阳府人。李自成攻破襄阳的时候,邱瑜的父亲邱民忠骂贼而死,儿子丘之陶诈降后又联络孙传庭想当内应,也让李自成杀了。
这位和李自成可是不共戴天啊!
而能帮着他报仇雪恨的,现在看起来就是朱慈烺这个狡诈凶残的太子爷了!
邱瑜咬咬牙,上前两步,就给朱慈烺跪了,“臣恳请太子殿下以家国天下为重,先抚军突围,待宫驾抵达大沽海口后,再即位或监国摄政不迟。”
这位也是忠臣啊!
朱慈烺心说原本以为满朝都是亡国之臣,现在看起来是误会他们了。
接着朱慈烺又看了看东阁大学士范景文,范景文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须发花白,人很瘦,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范学士,你觉得本宫是应该监国呢?还是应该即位呢?”
听到朱慈烺的提问,范景文就是一叹“殿下即位也可,监国也可,只要能溃围而出就行,要不然都是空的。”
实在人啊!
这一届有五个大学士,一个李建泰出城督师去了,现在也不知死哪儿了?城内就四个,魏藻德、范景文、邱瑜、方岳贡,个个都是忠臣啊!
“好好!”朱慈烺赞许道,“你们几个大学士果然都是我大明的忠良!而本宫也是孝子……今日行兵谏,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相信等父皇转醒,一定会原谅本宫的!有我们这些孝子忠臣齐心协力,大明是一定能中兴的。
至于本宫摄政的名分,父皇不是有了中旨吗?本宫乃是抚军兼总督直隶军务……太子出则抚军,入则监国。如今正要护驾出京,自然用抚军名义。不过中旨总是不妥当的,内阁立即票拟吧!”
魏藻德道“臣领旨,臣立即票拟,可批红……”
“司礼监?”朱慈烺问,“司礼监呢?”
司礼监掌印高宇顺和秉笔王承恩正围着崇祯皇帝在掐人中呢!其实崇祯早醒了,不过他还在装晕。
听见朱慈烺和呼喊,高宇顺只好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也给朱慈烺跪了。
朱慈烺问“父皇的中旨还需要再批红吗?”
高宇顺回答道“不需要了,中旨上便有批红,贴上条旨即可。”
“行了!”朱慈烺擦着手掌,笑着说,“就麻烦几位阁老写个条旨……这样本宫就名正言顺可以抚军并总督南北直隶军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