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突然展现在了云轻狂的眼前。
这是一条长街。
长得望不到尽头,街道两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小贩,飘飘的五彩招子和大红灯笼高低错落。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大多都戴着面具。哭的,笑的,怒的,是人的,不是人的。没戴面具的,都只能用奇形怪状来形容。有的头大身小,有的瘦长犹如竹竿,有的扁得像一张饼,贴在地上,一边被行人踩过,一边不忿地抱怨。
云轻狂一路小心翼翼的,没踩中任何奇怪的东西,路过一间小吃摊时,她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只见那摊主正在用一根大骨头棒子,卖力地搅拌一锅汤,一边搅拌,一边从齿缝里漏出口水,滴答滴答地落进汤里,颜色诡异的汤汁里,浮浮沉沉地飘着几颗人的眼球,还有几根细长白嫩的手指头跳出水面,犹如活人般活动着指关节。
云轻狂强忍住犯呕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又路过一个肉铺。铺子前挂着一排憔悴的人头。人头从小到大地排列得整整齐齐,明码标价,幼子肉几钱,少年肉几钱,男人肉几钱,女人肉几钱,脆人骨几钱。那扎着围裙,手持屠刀在铺子里上下忙活的,竟然是一头鬃毛又黑又长的野猪,而它手下一刀又一刀剁着的,竟然是一条粗壮的人腿,还在一弹一弹的抽搐着。
云轻狂不禁看得暗自咂舌,只觉得这鬼市真真是一副群魔乱舞、狂欢地狱的景象。
云柒玥好看的眉头也不由得微微拧起,清丽无双的面上,全是赤果果的厌恶之情。
两人顺着长街一路行来,路上稀奇古怪无数,云轻狂本来正瞧得兴起,突然前方一阵哄闹,层层叠叠地围了无数看戏的人。
一道喝骂声如惊雷般平地炸响“不讲规矩的东西,把他的手和脚,都给老子剁了!”
云轻狂一听这话,心知有戏可看,立即如同个泥鳅似地,滑溜溜地钻进了人海之中。
云柒玥见状,虽心中颇有微词,可还是跟着云轻狂挤了进去。
只见一个瘦如弱鸡的矮小男人,正被一个环眼豹头的大汉,狠狠地踩在地上碾来碾去,痛得他喉中时不时地爆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豹……豹爷饶了我这一回吧,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弱鸡男人一边说,嘴角一边不停地吐血沫,再加上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看来的确是被打得够惨。
“你既来了这,就该遵守这儿的规矩。愿赌服输,右手,你是自己动手砍还是让我来?”豹爷脚底狠狠一转,踩得那瘦弱如鸡的男人又是一阵吐血不止。
“我……我就靠这右手吃饭,如果没了,我一家老少可怎么活?”弱鸡男人血吐得差不多了,又苦苦祈求道,“豹爷,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次。不然,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赌一把,我赢了就把右手留下,输了就,就……”
“就要你的命。”豹爷环目一瞪,本就凌厉的五官不由更加凶相毕露,吓得那弱鸡男人猛地一哆嗦,支吾着迟迟不敢接话。
豹爷明显没了耐心,“赌,还是不赌?”
“我……我……”弱鸡男人抖如筛糠。
豹爷神色一凛,“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弱鸡男人的脸上,蔑视道,“怂蛋,没胆量你赌个锤子!”
说着,他大掌一挥,怒气冲冲道“来人,把他的手脚给老子剁了!”
话音甫一落地,立即就有两人,持着剁骨碎肉的大刀,虎虎生风地走上前去。
手起刀落,眼见着那明晃晃的大刀,就要落在那男人的手脚之上,突然,云轻狂身旁传出一道清喝。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