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整的时候,瑾歌出现在红牌坊对面的高档茶楼。
她刚走进茶馆,便有一名侍者迎上来招呼她“慕小姐,现在在雅间等您,您随我这边来。”
于是,瑾歌抱着一颗好奇的心,在侍者的带领下往雅间走去。
路经假山与人造小喷泉,水中有五彩斑斓的鱼儿尽情游耍着,格外雅致。
侍者在一间叫“绿竹”的雅间停下,转过身对她说“慕小姐,就在里面。”
瑾歌犹豫,倒也不过半分钟,便抬手推门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不,准确的说是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面。
入夏的时节,他放在轮椅上的双腿还搭盖着厚厚的羊毛毯,而一双好看修长的手十指轻微相扣,搁在上面。
她的目光从下往上走,一点点,最后落在男人那张脸上。
一个男人,生那样一张脸,像是注定要祸害苍生的——撩人如狐的桃花丹凤眼,微微上挑着,配上高挺的鼻和薄薄双唇,配上与傅年深的七分相似,是上帝用斧头硬生生砍出来的画卷。
慕瑾歌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傅晏城的光景,她失口而出“傅年深?”
不是;
不会是他。
那男人挑眉,唇角撩出些笑意,就那么一笑让瑾歌彻底清醒过来。
傅年深对她的笑容里,满是三月暖阳与宠溺;而眼前这个男子虽在笑,可面目阴鸷,哪怕唇角弧度再深也只会令人觉得遍体生凉。
她深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认错人,请问你是。”
“我是傅年深他哥——”他顿了顿,转而改口,“我叫傅言城,慕小姐可有听过?”
傅言城;
身处安城,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上一个傅年深。
不,不对,准确的来说,他才是傅家嫡子,是名正言顺的ek财团的继承人。
自小,傅晏城便口含金汤匙出声,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少爷长少爷短叫个不停。
不负众望,他活成人人艳羡的样子,好皮囊,高学历,雄厚的背景,毕业便开始管理集团大小事宜,直到傅老爷子彻底甩手给他。
不过五年前的一场意外,导致他双腿尽断再不能站立行走,形同一个废物,只好拱手将自己的江山送人。
前半生的傅晏城,是活在白日阳光下的,而后半生的他堕入黑暗。
瑾歌的目光与他交汇,在透明空气中摩擦纠缠,说不清道不明。
“慕小姐,可否帮我添杯茶水?”
她注意到他面前茶杯,空了一大半,且无一丝热气,想必他在这里等候许久。
绕过桌子,瑾歌拿起温着的茶壶,侧身弯腰下去,往他杯中添茶。
傅晏城就在她身后,如鹰隼般的眼默默打量,看着她后劲露出的如白瓷般肌肤,也看着她婀娜身姿被衣裙勾勒得正好。
哪怕他阅女无数,也觉赏心悦目,毕竟人人都喜爱美好的事物。
“慢用,傅先生。”
“请落坐。”
瑾歌轻轻搁下茶壶,拉开老款靠背椅,在他的侧方坐下后,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落定后,瑾歌才注意,整个雅间中只有他们二人。
转念一想,怕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才会挑个这种地方。
瑾歌不着急,饮上两口热茶后等他开口。
由于经受常年病痛的折磨,傅晏城脸色苍白,时不时会抬手握拳拢住嘴咳嗽,那阵仗,随时能将肺咳出来一般。
“咳咳——”
见他咳得急,瑾歌不禁想起爷爷生病时也这样,难免蹙紧眉头,将身子前倾三分询问“傅先生,你没大碍吧?”
傅晏城穿着简单的黑色薄毛衣,领口露出男性精致锁骨,胸口却因为剧烈咳嗽上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