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肃雪是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自家贵子了。
实打实的大写的牛逼。
这都什么时候了,四周打的水深火热,她一样躺在椅子上四脚朝天的喝着冰酒吃着冰果子,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一会的功夫,那小呼噜声都打起来了。
“又半个时辰了,贵子。”羌措前来禀道,“吃了亏,这些荒人一时也不敢上桥了。嵬雍军还是没有开门——”
“是吗。”墓幺幺也不掀开脸上盖着的叶子,“去,换上第二条横幅。”
“是。”
……
“报!那梼杌卫有动静了!”
“什么?!快说,是不是被荒人给杀了不少?那嚣张的小死妮子呢?是不是现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知道错了来求我们了?可算让我能清净清净了?”贝中杰说道。
“……这,没有。”那令官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午头太阳太烈,那荒人都没几个上桥的了。那墓幺幺还是躺在椅子上睡觉喝酒,就是换了条横幅。”
“什么?”
“这……”那令官迟疑了,灵光一现,“我的修为不够,看不大清楚。不如诸位将军还是亲自去看?”
一看不当紧。
刚才贝中杰气的胡子直抖,这次好了,胡子不抖了,手脚都抖了。
那幅字是这样的:
“人间自有真情在,吾等又来送温暖。
地支战垛百米厚,脸皮城门各一半。
千年神龟万金甲,不及嵬雍缩头功。
好言好语在此侯,三问将军门开否?”
“这叫好言好语?骂我脸皮厚比城墙,骂我嵬雍千年缩头乌龟?”贝中杰将军的白胡子都稀颤,“汪若戟那混球我就看不惯的紧,他女儿也是一个不要脸的德行!”
“且随她去。”兮风仍是淡然。“小孩子心性,嘴上逞能尔尔,贝老爷子就莫要与这样的孩子置气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打油诗写的不错,却并没有提起他丝毫的兴趣。
……
墓幺幺打油诗是写的上瘾了。
短短两个时辰里,她写了八打油诗。
直到最后一,乌肃雪不得不有些着急了,眼下天色已濒黑,他们拖的时间太久了——都知道荒人夜里数量会翻倍的来,攻势也会远远猛如白天,所以不得不上前准备再次劝诫。就算胡闹,也该玩到头了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墓幺幺写完最后一笔,并没有递给一旁的士兵,而是自己随手拿起那诗,径直朝前着地支门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梼杌卫们反应也是相当迅,快列阵地跟在她的身后走来。
“息烽将军,最后这诗,我亲自来送给你。”她望着远处那战垛模糊的身影,虽然知道自己声音并不大,可她万分确定兮风绝对能听见。
她话音落下,手一扬,从她手心里凝聚出一把生灭力幻化成的黑色长弓来,模样长得倒是有些像弗羽王隼家的明王箭。一柄银箭凝聚于弓弦之上,前方戳着她写的打油诗。
她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着兮风。
一箭长出。
那离弦之箭犹如蛟龙,后势强猛,从她这样低矮的地势,仰射而出,可非但没有任何弱化,反而气势如长虹。黑光与银光交汇而出,度激射,以至于空气中都出一连串剧烈的音爆——
战垛之上,众人面色皆是一变,一旁的护卫也赶忙上前拦在兮风面前欲保护与他。
可是兮风眼睛都未眨,见那光箭前来,只是轻轻抬起手指。
那眼看就要射穿他眉心的光箭,就正正停在了他的眼前,如同一阵飓风那样迅猛吹开他额前的,依然威势未褪分毫。
他并不在意,任凭强风长吹。
光箭终于消弭。
那一张纸也落在了他的手心里。